重華山。
塔利安揮斥了狼狽受傷的血族附庸,正自己面色難看地坐在主座上飲着下屬準備的鮮血。這時有人來報,人族太子淩雲澈來了。
塔利安正在氣頭上,冷聲道:“不見,讓他出去。”
“塔利安大人好生風趣,本宮想進的地方,有人攔得住嗎?”殿外的冷笑聲傳了進來。淩雲澈一把推開攔着自己的蝠人,施施然走了進來。
塔利安面色不愉:“太子殿下來此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淩雲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先淡淡低頭一笑,随後帶着殺氣的眼眸擡起掠過塔利安的臉,猛地暴起,轉瞬到了塔利安面前,鐵鉗似的手直接勒住了塔利安的脖子。
“聽說蝠人死後原身會變成蝙蝠?本宮還沒見過呢,不如拿大人你試試?”淩雲澈掐着他的脖子,湊近他耳邊閑閑笑着道。
塔利安的血族手下見狀全都圍了上來,沖淩雲澈威脅地龇出尖牙,就要上來向他發難。
“退下!”塔利安慌忙喝止手下。他脖頸間的手已可見速度勒緊,血族本不可能對于人族産生畏懼,可此時這般滅頂的壓迫,讓他從心底戰栗。他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開口道,“太子殿下,我們一直合作得很順利,不是嗎?塔利安家族永遠不會背叛盟友,這一點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淩雲澈冷冷一笑,道:“本宮可沒工夫跟你慢慢談。塔利安,本宮告訴你,我們定下的協議,名為盟友,不過是本宮給你面子,你不要以為得了點好處就能占山為王,不把本宮的吩咐放在眼裡了。”
這一次塔利安真切地感受到了淩雲澈話裡的威壓。淩雲澈敢隻身一人闖入血族的巢穴,絕不是一時意氣,相反,此時的他,完全有能力對抗他和現場的所有蝠人。淩雲澈之前一直客客氣氣地和他商談,沒有動用過武力,也沒有展現過真正實力,讓塔利安險些忘了,這個人的身後,可是一整個乾坤門。
塔利安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我沒有……”
淩雲澈猛地放開手,把塔利安甩在了地上。塔利安撐着扶手,艱難地喘着氣,很久才回過勁來。
淩雲澈負手冷聲道:“這次意外,本宮就當算了。下一次,你給我長點腦子,别一點點挑撥就能讓你分不清東南西北橫沖直撞。壞了本宮的大事,别說你的好處,我要整個血族都給本宮陪葬。”
塔利安聽了半天,此時才反應過來淩雲澈話裡的深意。原來何煦突然出現,是為了引他出去。他一個不留心,被當槍使了,還差點暴露了自己。這麼一想,塔利安後背冷汗直冒。還好沒有做出更過激的舉動,不然眼前這位一個不高興,可能真會随手滅了他的整個族。
淩雲澈長舒一口氣,繼續道:“接下去的事還要你的族人幫我,我們的協議繼續進行。隻要大人你做好該做的,不再冒出來給我添亂,面子裡子,該給的,我一點都不會少。以後血族徹底統一,本宮也會助你一臂之力,幫你登上王位。這天下,有本宮的一份,也有你的一份。”
“可希望大人你明白,大齊的王位隻有我一個繼承人,血族卻不一定。”淩雲澈話音一轉,看着他涼涼笑道。
塔利安渾身僵硬,隻剩下答應的份。淩雲澈言及此處,感覺難得的神清氣爽,轉了轉脖子,另起話題道:“言歸正傳,本宮之前托大人的事情,準備得如何了?”
塔利安立刻道:“族人一直在四處收集活人,符合條件的都交給你的手下送去了。”
“嗯。”淩雲澈點頭,又道,“日子快到了,要抓緊時間。讓你的人行事小心一些,官府那邊本宮都派人打點了,不要太過火,他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放在從前,淩雲澈這樣命令的語氣都會讓塔利安不滿,隻是方才脖子上的窒息感還殘存着,塔利安不自覺地有問必答,連連點頭。淩雲澈十分滿意,大概囑咐了幾句,便負着手出門了。期間兩邊的血族看着他,也沒人敢動一下。
塔利安坐下之後,無意識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餘悸地想着,淩雲澈如今,受那乾坤門的影響,大概已經沒人奈何得了他了。
淩雲澈下山後,對着山下等待他的下屬道:“物色一個蝠人,塔利安的手下也好,仇敵也好,随意,隻要聽話的。”
下屬一愣,問道:“那現在的塔利安家族,就棄了嗎?”
“當然不能棄。”淩雲澈冷笑一聲道,“塔利安家族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誰是那個王都無所謂,聽話就行。可惜塔利安爬上這個位置之後,翹起尾巴,不好操控了。他既然翅膀硬了,本宮自然留不得他。把皮留下,自己哪涼快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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