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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澈一皺眉：“母妃宮中幾時有送水的人了？”

宮外有送水的人他知道，但是各宮娘娘飲用的都是内務府接受後分發去的淨水，怎麼會出現一個不明不白落單的人會親自給母妃宮裡送水呢？淩雲澈隐約覺察到了些許異樣。

這時，暗中安排的下屬忽然通過傳音術對他道：“殿下，假扮八皇子的死魂被人看見了！”

淩雲澈神色大變，一甩袖子，冷聲吩咐道：“傳令下去，封鎖整個皇宮，有可疑者，一個也不許放過！”

蘭庭月趕到約定好的屋檐上，淩雲間跟何煦已經等了一陣子了，三人一碰頭才發現，俱是空手而歸。

來不及解釋太多，底下突如其來的騷亂已經證明了蘭庭月的預感。“先出宮！”她沉聲道。

幾人運上内力，飛快地撤出了皇宮的範圍，正好逃離了淩雲澈下令布下的封鎖。

“終于，要回來了嗎？”淩雲澈陰沉地望着天空，冷笑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六弟。”

另一邊，從不開窗的淩雲和自己推開了窗戶，拿木棍支了起來，看着遠處的風景，幾不可聞地說着：“今天的陽光，沒什麼溫度呢。”

客棧是回不去了，幾人匆忙逃到荒郊野嶺，才尋到一個勉強安全的地方容身。

其實皇帝不願離宮，這個結果淩雲間能想象得到，可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其他兩人也都沒能順利出宮。

問及何煦時，何煦看起來憋了一肚子氣：“别提了，你那個哥哥是個木頭腦袋！淩雲澈好吃好喝養了他幾天，他就拿淩雲澈當好人了，我怎麼說他都不信，雖然他也沒把我供出去，可就是不願跟我逃出宮去，說什麼對不起二哥？他在想什麼啊？”

淩雲間聞言緊緊皺起了眉頭。這太沒道理了，難道他當初被陷害離宮那件事，三皇兄不知道是淩雲澈做的嗎？他若不相信自己，為什麼還會到皇帝面前替他求情，還來送他？

淩雲間忽然又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也許，淩雲和很多事情都明白，隻是不願深究。他從小體虛，不受重視，自然地會尋找可靠的依仗。而這個依仗是否正直，并沒有那麼重要。所以他才會兩邊都留了一手，不供出何煦，又不肯孤注一擲地離宮。說到底，他隻是想權衡利弊，給自己找一個最可靠的後路而已。

這原也沒什麼，身處宮中，雲波詭谲之下根本不該奢求純善的情誼，就連淩雲間自己，也是這麼權衡利弊地活過來的。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太正常了，淩雲間根本沒有立場去譴責他。

于是淩雲間隻低聲淡淡道：“也罷。”

說罷，他轉向蘭庭月，又問道：“那雲城呢？八皇子怎麼樣了？”

蘭庭月眉頭緊鎖，看着他道：“八皇子不在宮中，坐在宮裡那個，是淩雲澈安排下掩人耳目的幻象，隻是一個死魂的影子。”

淩雲間不自覺握緊了手。為什麼要用幻象代替，代替多久了，真正的八皇子去哪裡了？

他忽然想起手心的字，心頭一動，再次展開手掌看了一眼。

“重華山……”淩雲間喃喃地念了一遍，猛地擡頭，正對上蘭庭月的視線，道，“我們去重華山。”

重華山處在皇宮以北，本是個不起眼的小山，現在在山下觀望的蘭庭月等人，卻能感覺到，這座山明裡暗裡的巡查和監視的人手，比皇宮還要嚴密。

蘭庭月不自覺眼神發緊。或許這裡就是乾坤門的陣眼所在。

何煦沉吟一陣，轉身吹了個口哨。一個身影便從暗處顯了出來。

“公子。”這是慕容常安排在何煦身邊聯絡消息的蝠人。

“松山王現在收了多少蝠人？”何煦問道。

“五百餘。”蝠人答道。

慕容常辦事效率确實很高，不愧為一山之王。何煦颔首，又問道：“以現在的人力，可以和塔利安家族對抗嗎？”

“公子，你怕是在說笑。”蝠人苦着臉道，“塔利安家族光是族内直系旁系就有幾千，再加上附庸的血族小部落……估計有上萬吧。何況塔利安血統尊貴，修為比普通血族高一大截，血族被他們壓制幾百年都沒人可以反抗，我們現在的五百多個人，估計給他們塞牙縫都不夠。”

“……算了算了，你讓慕容常加油。”何煦擺擺手，對蘭庭月道，“姐，看來我們隻能靠自己了。”

蘭庭月點頭，轉向淩瓊玖道：“瓊玖，你……”

沒等蘭庭月說完，淩瓊玖就了然地道：“我知道，我幫不上忙，我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傳信的蝠人看了一眼，立即開口道：“姑娘，不如由我們保護你，松山王一定會顧好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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