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帶上舅舅和舅媽回家過年,程淼好像漏辦了一件多大的事,開了800多公裡的路,沒跟林梓說過一句話。
林梓心裡也來氣,窩着一肚子火,但安全起見,她不能在他開車的時候惹他生氣,隻能忍着,除了餓了提醒他吃東西、喝水,進服務區休息,再不多說話。
她很不明白程淼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不帶他舅好像能死一樣,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你就不該結婚!”
開過一半的車程,路上擁堵的厲害,天空飄起了雪,到傍晚,小雪變成了鵝毛大雪,風雪夜行,到家已是晚上9點多了,程淼媽媽做好了滿桌子的菜等在覆滿冰雪的門口,看到隻有程淼和林梓下來,驚訝又失落地問了一句:“咦?你舅和舅媽呢?”。
吃完晚飯,收拾完(林梓在他家不做飯,但飯後的碗筷都是林梓刷的),林梓開始開箱給他媽看買的年貨還有給她買的衣服,給予是一件讓林梓開心的事情。
程淼媽媽看到那件紫花色的毛衣,拿起來說道:“你舅媽給我織的毛衣,你們也給帶回來了?”不等林梓反應,就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穿上那件毛衣跑到鏡子跟前照來照去。
林梓當場懵了,那件毛衣她還真穿過幾次,林梓不知道的是,毛衣是中秋林梓生氣走了後,程淼舅媽說要給他媽織毛衣,在他家都起了針了,林梓跟個大傻子一樣,還對人家心存謝意,還要跟人主動講和呢,難怪人家不搭理自己。
林梓盯着程淼那張略顯疲憊的臉問道:“你不是說毛衣是給我的嗎?”
程淼:“我怎麼知道?”他站在電視跟前,調試着遙控器,看都沒看一眼林梓。
林梓:“你怎麼想的?又騙我,你想幹什麼?”她發火了,因為他的诓騙,她輸了,她被人揭開傷疤,又主動示好求和,她恨的要咬人。
程淼:“咱是小輩,主動認個錯,示個好怎麼了?”他不懂她為什麼總是在意這些在他看來并不重要的事,他後腦勺痛了一天了。
林梓:“什麼怎麼了?!你眼瞎啊,我有錯嗎?那是認個錯的事嗎?我欠你們的啊?”要強的個性使得她有點失去理智。
程淼媽媽:“怎麼回事?怎麼又吵起來了?”
去年中秋林梓獨自離開之後,程淼把林梓和原生家庭之間的故事說給她們家人聽了。這會的程淼媽媽看着林梓強勢和咄咄逼人的樣子,自己的哥哥嫂嫂又沒能一起回來,她正強壓着對林梓的不耐煩呢。
林梓:“程淼騙我給舅媽示好,我們去他們樓下接他們,她帶着她兒媳理都不理我!”
林梓是個直脾氣,不藏着掖着,也不會背後耍手段,她因為童年的經曆而自卑,可骨子裡又要強,偏偏背後沒有人為她撐腰,自己也不會示弱,在别人面前就成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程淼媽媽:“小丫頭片子,還沒進門就不叫人,我打電話說你舅。”她把不是丢給她那個沒過門的侄媳婦,不痛不癢地敷衍着林梓。
林梓知道她的意思,繼續鬧也覺沒趣。
她看林梓不吱聲了,接着說道:“過兩天舒蘭和老二也該回來了,去年喊着他們屋裡冷,讓你們給帶個電暖器回來,帶來了嗎?”
程淼:“哎~,這個還真忘了。”他是真忘了,沒想起來。
程淼媽媽:“那把我這個給他們用吧。”
林梓:“這個是給你買的。”林梓覺得她真的多此一舉,老二和舒蘭覺得冷,分分鐘就能帶回來一台,到處都有賣的。
程淼媽媽:“那要不,把你們屋的空調拆下來給她們,你們把這個電暖器拿上去用。”
林梓:“那是程淼買的,不能動,舒蘭冷,讓老二自己去買?!又不是多貴的東西”去年她是憋着,隻在私下向程淼訴說怨氣,這次她不想忍了。
程淼媽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咋這麼霸道?!”雖然語氣不重,但明顯比平時的态度差了許多,她可是村子裡有名的潑辣,憑誰敢說句不好聽的,都能被她狠狠的怼上一怼,鄰裡鄰居隻因她是個寡婦,大都讓她三分,在林梓面前,她可一直收着自己的脾氣呢,怎麼這個家她還說了不算了?她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
林梓:“我就是霸道,以後不準程淼的舅舅和舅媽再來這個家裡煩人,霸道總比不講道理強!”
程淼媽媽:“看把你能的,俺家的人,你沒一個瞧得起的,這個家還裝不下你了,俺想讓他們來,他們就能來,他們啥時候想來啥時候就能來,你管不着一點!”她語氣平和婉轉,林梓卻瞧出她幾分無賴的樣子。
程淼的媽媽這樣,林梓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耳邊響起表姐說過的話,“這裡是她的地盤,你看不慣就少回來吧。”
林梓這次回來,程淼媽媽态度不像之前,她那麼敏感,剛到家就發現了,隻是并沒多想,不想再做無謂的争辯,徑自上樓去了。
程淼媽媽知道林梓和原生家庭的事情之後,傳統思想讓她感覺林梓再怎麼掙錢多,也不過是個沒根沒娘家的人,翻不了什麼大天,也不再像原來那樣擡舉林梓了。
程淼看着媽媽和林梓你一言我一語地打着嘴仗,卻誰也制止不住,隻悶坐着一聲不吭,想着發小的媳婦們一個個都那麼聽話,小辮子一翹,罵一句踢一腳就不敢吱聲了,他怎麼就找了一個這樣跋扈的媳婦,後腦勺痛的越發的厲害。
半夜,睡醒一覺的林梓看着旁邊空空的枕頭,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跟媽真親,聊到半夜不睡覺。”夜壺沒有拿上來,有些便意的她走下樓去。
一樓亮着燈,程淼不在客廳,他媽媽卧室也不見人,大半夜的人能上哪去呢?電視裡放着戰争片,炮聲嗡嗡地響着,寂靜的夜裡更顯吵鬧,林梓有些害怕,正想找遙控器把電視給關了,程淼的手機跟遙控器并排放着,她下意識地點了一下手機屏幕,一條未讀短信映入眼簾:“哥,你上周給我的那兩萬用完了,年底事多,你能不能再轉。。。。。”她不知道手機密碼,後面的字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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