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看最近咱家的甜瓜越來越大了,過兩天咱是不是就可以賣瓜去了?”林梓一大早就來到瓜地換爺爺,雖然每天看瓜,但卻從不舍得吃瓜,可能是心理作用,她覺得甜瓜長得很快,但其實并不熟,口感也不好。
“還得過幾天才能賣,熟透的忒少,不好吃,有個别熟的,你先摘吃了吧,妮兒。”林成盛心裡清楚,林梓每天面對着瓜,瓜熟沒熟她并不知道,她不像楠楠,要是楠楠天天在瓜地裡,不知道嘗試過多少次了,瓜熟沒熟,肯定摸的透透的。
“我不吃,攢着到時候一起賣錢。”林梓低着頭小心翼翼插空邁着腳步,生怕不小心碰到瓜秧。
林成盛看着懂事的孫女,心裡很是欣慰,回到家,對妻子甄玉針說道:“今天梓梓問我什麼時候能賣瓜,這孩子不想别的,一心想着上學,咱别難為孩子了,過幾天把初中的學費給她交上吧,我聽說現在學校裡都開始交錢發書了,外村一波一波的孩子騎車去學校,這梓梓是天天待在瓜地裡看不着,心裡肯定着急着呢。”
“急點怕啥?哪有那麼容易的事?這小妮子一說上學就啥都不顧了,也不想想咱為她受了多少罪,等過兩天看看瓜賣個啥價錢吧。”甄玉針沒好氣的說道。
自從上次甄玉針逼着這小妮子跟她嬸子講和,她總覺得這小妮子越來越不好把控了,本來主意就正,現在好像對她總有點怨氣,不像之前放學就勾着她的脖子,奶奶、奶奶的叫個不停了,多多少少的疏離感,讓甄玉針心裡很不爽,做給她吃、做給她喝的,她還長能耐了!
“奶奶,咱今天去瓜地吧,我想吃瓜。”林楠楠一聽到瓜快熟了,央求着奶奶帶着她一起去瓜地,她自己不敢去,因為前些日子她剛拒絕了林梓一起看瓜,現在再去吃她要掙學費的瓜,林梓肯定不能痛快給她。
“去吧,去吧,恁娘仨一起去吧。”林成盛看着繞膝在身邊的林楠楠和林恒說道。
白天看瓜的林梓也不閑着,旁邊還有一塊花生地,她每天都會在裡面清理雜草,甄玉針帶着林楠楠姐弟倆到的時候,她已經清理出好大一抱青草,把它們放在樹蔭裡,等着晚上回家帶給羊和兔子吃。
“奶奶,你咋來了?”林梓看到奶奶她們,心裡很開心,說實話,她整天一個人待在地裡,正是愛玩的年紀,也是枯燥的很,可是看到林楠楠和林恒兩個人,心又被揪起來,這兩個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真怕兩個人跑到瓜地裡亂禍害一通,所以心裡很糾結,就脫口問出了這句話。
“我怎麼不能來了?!”甄玉針沒好氣地回怼道,其實甄玉針不是不疼林梓,但是在這個家裡,也隻有林梓可以任她随意發洩情緒了,稍有不順她的意,她就可以把林梓罵一頓,她習慣了。
畢竟心裡憋悶了很多委屈,總得有個發洩的出口,誰讓林梓得吃她的喝她的,還得伸手跟她要錢上學呢,哪有那麼便宜的事?畢竟父母都做甩手掌櫃了,做奶奶的心裡有點委屈,也可以理解。
其實那句話剛一出口,林梓就知道自己又錯了,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她已經敏感到不能再敏感了,被奶奶一句怼回來,心裡很不是滋味,并且還覺得很沒有面子,因為林楠楠正在旁邊不懷好意地看着她的笑話。
林梓為了補救,趕緊去地裡摘瓜給奶奶,這是她第一次去摘瓜,她挑大個的摘了幾個,有一個歪瓜自動脫落了,林梓翻過來一看,壞了半個,她用帶泥的手摳掉那半塊壞掉的,剩下的那半個拿在手裡,那幾個好的遞給奶奶和楠楠姐弟兩個。
甄玉針看到林梓手裡那熟透的瓜,再看看自己手裡半生不熟的瓜,砰的一下把手裡的瓜扔在地上,大罵道:“小死妮子,你倒是知道好壞,自己吃熟透的,把生瓜蛋子給俺。”
“我這個是壞的,你看看!是壞了半個的,我是想着把大的、好的,給恁吃的。”林梓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啪地落在那半塊瓜上。
甄玉針看都不看林梓一眼,對林楠楠和林恒說:“你們自己去摘!”
一個人突然變成了四個人,林梓卻覺得喧鬧又孤單。
有甄玉針的撐腰,林楠楠和林恒跑到瓜地裡一陣搜刮,林梓平時有多麼小心翼翼呵護着這塊瓜地,現在她就有多煎熬,林楠楠和林恒就像土匪進村一樣。
踩壞了瓜秧怎麼辦?弄掉了小瓜蛋子怎麼辦?摘了不該摘的瓜怎麼辦?涼辦!肯定是全糟蹋了!那她還怎麼賣錢,還怎麼交書費和學費了?
“你倆能不能小心點?!”林梓心疼緊張她的瓜地,沖林楠楠和林恒姐弟倆吆喝着。
可林楠楠和林恒越是見林梓緊張,心裡越爽,直接在瓜地裡奔跑起來,她們本是一起長大的堂姊妹,可她們跟林梓是真的一點都不親近,甚至還有些許敵意,她們待林梓連鄰居家的孩子都不如。
“我說讓恁倆小心點,聽見了嗎?!”林梓帶着哭腔大聲喊道。
“就不小心,你能怎麼着?!”說着,林楠楠更是肆無忌憚,挑釁地看着林梓,今天奶奶都沖你發火了,誰還搭理你?!
“奶奶,你管不管,踩壞了,我還怎麼賣錢了?!”火急火燎的林梓向奶奶甄玉針求救。
可是甄玉針還在生這個“自私”孫女的氣,拉着臉,根本就不搭理她。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林梓什麼都不管了,擋她上學的路,任誰都不行,去路邊尋着一根長棍子,怒氣沖沖去追她們姐弟倆。
“你幹啥你?!你要敢打她倆,恁嬸子饒不了你!”甄玉針把怕林梓真打,扯着嗓子大聲阻止着林梓。
林梓不管不顧,一副不要命的樣子,追着那倆,就像老鷹追着兩隻兔子,她就不相信自己豁出去了,她倆還能不害怕?!
其實林楠楠和林恒都是窩裡橫,在外面連個屁都不敢放,今天是仗着甄玉針生林梓的氣了,可勁的使壞,她們沒有想到林梓敢這樣對她們。
林楠楠跑的過快,一下子摔倒在地,眼看着林梓手裡的粗棍子使勁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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