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女垂下連面向着他慢慢退出室外。
鐘堅聽出那一聲應答聲裡頭的哀怨,嗤笑了一聲。繼續低頭将手中的這一卷竹簡給慢慢看完,等到看完,外面的雨已經越下越大。由原本的淅淅瀝瀝到瓢潑大雨。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拍手喚進一名豎仆,鐘堅擡眼看了眼這個豎仆。
“方才一直都是你在外面麼。”鐘堅擡眼問道。
“是。”那豎仆回道。
“來人,”鐘堅又一次拍手,外面走進兩個人。
“将他拉出去杖六十,要是沒死就去做圉人吧。”鐘堅在身邊拿過一卷竹簡,連頭都不擡,“至于那個女奴,帶到後欄去。”
帶到後欄就是要去做家養娼女了,平日裡來客人去一獻舞姿,到了晚上客人留宿要是被看上還得去侍寝。
不過那個女奴本來就是奴隸,拉去做家娼也不是什麼奇怪事情。因此那兩個人立刻拖起在地上連求饒都說不出口的豎仆給出去了。
杖六十呢,就算腿上日後不爛光,去做喂馬的圉人。呵呵,一輩子都出不了頭了。
鐘堅簡單兩句話就将兩個人的日後給定了下來,他心裡頭沒有半點的不自在。主人決定奴婢的死活再正常不過,而且之前那豎仆竟然沒有他的命令就将人給放進來,要是日後來個圖謀不軌的那還了得?
鐘堅眉目俊朗,他持起一把筆刀,小心的将一支竹簡上的篆字給削去。将字迹削幹淨後,他持起筆,筆尖吸飽了墨,但是筆尖凝在竹簡上一個字都寫不下去。
吳國此時也是在下雨吧?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北向,北向的窗棂外,雨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他說過自己要帶她走,一起去齊國。結果是别說帶她去齊國,就是帶她離開吳國,他都做不到。
心裡有個隐秘的地方一陣一陣的,伴着外面雨水敲打青石地面的聲音隐隐作痛。
大雨下了一會終于轉弱,漸漸的變成牛毛一樣的小雨。
馬蹄聲踏破這種牛毛細雨的甯靜,一名甲士騎在馬背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奔馳到一家府邸面前,甲士拉住馬缰飛快下馬上前。
阍者急急忙忙從門前竄入庭中,拉住一名在鐘堅身邊服侍的豎仆說了幾句。豎仆聞言臉色大變,趕緊朝着鍊接室和堂之間的戶道走去。
**
吳國姑蘇夏季溫熱多雨水,今年也不例外。夏季裡下雨,有時候是雨後空氣清醒,人也覺得涼爽了不少,但是也有下雨之後反而覺得更加煩悶了的。
夫差在夷光宮室裡,正笑呵呵的看着舒齊在光亮幹淨的地上爬來爬去。
嬰孩最是嬌憨逗人,夫差在前朝裡和卿大夫們說完政事,也會來夷光這裡看看孩子。夫差對自己的兒子還是不差的,當時和魯國人商議合約,魯國人竟然要他用公子姑曹來互相交換人質。因為這個他幹脆連魯國人送來的人質都不要了,反正魯國人要是敢違背誓約,吳國和魯國定是會兵戎相見,也要看看魯國的那些卿大夫有沒有這份膽量。
宮室内的镂空爐子裡放足了香木沫,還有侍女将氣味芬芳的蘭草挂在窗棂上,風一吹進來就帶了蘭草的清香,整個心情都變好了許多。
“嗯——呀——”舒齊渾身上下都是羅毂,他在木地闆上歡樂的爬着。
夫差見到舒齊四肢撐在地上,擡起圓滾滾的小腦袋盯着他瞧。按照此時的風俗,小嬰兒是不怎麼留發的,頭上除去鹵門以外,都是剪短剃掉。
夷光跪坐在夫差的身邊,她長長的裙裾全攤在身後,像一條魚尾。夫差手裡拿着一隻漆耳杯,看着舒齊溜圓的眼睛瞪着他手裡的羽觞。
“舒齊知道這是甚麼麼?”夫差朝舒齊招招手,“過來君父就給你嘗嘗。”
“國君,舒齊還小呢。”夷光語帶嗔怪的說道。
“沒事,”夫差看着舒齊竟然真的就朝自己這邊爬過來,心情非常的高興,“竟然是公子,一點酒也算不了甚麼。日後他要面對的可比這麼一觞的薄酒要多多了。”
舒齊手腳并用的爬到夫差那裡,夫差讓寺人取來一支竹箸,竹箸的一段在酒觞裡沾了沾,就往嬰兒的嘴邊送。
這會的酒遠遠沒有日後的濃烈,酒香淡淡的,而且喝起來還有一股甜味。小孩子都愛甜味,舒齊也被勾着小嘴一口含住竹箸,嘗到箸上的甜味還咂咂嘴。一雙大眼睛笑得都合起來。等到夫差将手裡的竹箸收回,舒齊咂吧個空,沒有吃到甜味,一張小臉很不高興的皺了起來。竟然就撲在地上朝着夫差手的方向爬了過去!
夷光在一邊看得簡直恨不得把兒子撈過來揍幾下屁股,沒見過這種小奶娃娃被帶到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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