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必想那麼多,像修明那樣,隻管眼前如何。将來怎樣到時候再說,修明過的要比她痛快多了。
“怎麼哭了?”察覺到夷光臉上濕漉漉一片,鐘堅趕緊伸手擦拭掉她臉上的眼淚。“莫哭莫哭。”
“好,到了郢都。要是你出爾反爾,我饒不了你!”夷光趴在他身上揚起臉說道。
“出爾反爾?”鐘堅聽着這詞新鮮,他看着夷光雙手撐在他胸口上,纖細薄弱的肩膀上還落着柔軟的長發,他看着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的腰,将她壓在身下。他急切熾烈的吻着她的唇她的眼,他撥開她的修長雙腿,狠狠的進入她,撞擊着她。
夷光被撞得喉頭裡不斷發出輕哼,她隻覺得身子似乎被丢進了滔天的波濤之中半點也由不得自己。
“要是我鐘堅當真違反誓言,”鐘堅喘息着抱着她坐起來,将她身子按了下去,聽得她哭泣似的呻*吟,“天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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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蠡深深吸了一口氣,四周的越人武士們躺在草地上睡的四仰八叉,鼾聲如雷吵得他沒辦法繼續睡下去。
他從鄭旦口中問出與西施有私情的那名男人竟然就是他自己推薦入宮為樂正的鐘堅,一開始鄭旦并不肯說,隻是推說不知道,隻是這番說法也掩不住她臉上躲閃的表情。範蠡那會也并不急着逼問,隻是說起此事若是惹得國君大怒,莫說他這個大夫,就是西施那一家恐怕都要受了連坐。
就算是不顧及自己死活,難道還能眼睜睜看着家人受罪不成?
這下子鄭旦算是真的全說了,将鐘堅和西施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是鄭旦還是為兩人辯說,她們離開會稽的時候,樂正還未回來,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了?或許他真的弄錯了。但是能叫一個女子心甘情願在暴風雨裡跟着那個男人走,除了是情人還會是誰?
西施在宮中能見到的男人左右不過是他還有越王和鐘堅,那些下賤的圉人根本就到不了她的跟前。
除了鐘堅,還會有誰?
範蠡早就知道這個鐘氏幺子的性子,人雖說有些過于随心所欲其實也非常可靠,但是怎麼一面對女色的事情,倒是和那申公巫臣是一樣的!
既然确定是鐘堅,也能知道他帶着西施預備往哪裡跑了。除了楚國之外他還真的有些想不到鐘堅會跑到哪裡去。楚國就在吳越的旁邊,如果是齊國,必須要北上入吳國,然後再進入齊國,要是魯國宋國也是如此,路程偏遠不說恐怕西施也忍受不了車馬勞頓之苦。
鐘堅恐怕也舍不得叫她受這苦頭。
隻有楚國了。範蠡睜着眼看着黎明前漆黑一片的天空,從草地上坐了起來。那些武士們的鼾聲此起彼伏吵人的很。此刻範蠡也沒了入睡的心思,他坐在那裡,想着鐘堅可能從越入楚的線路。
他當年在越國做大夫之前,曾經在楚越邊境之間遊曆過。楚越邊境多是高山河流,當然也有那種又當地官吏修建的大道筆直好走。男人走那些崇山峻嶺挑近路沒問題,可是西施隻是一介柔弱女子,哪裡受得了那番折騰。所以範蠡料定鐘堅必定會走大道。
那麼他就守在那裡等着就好了。
那邊夜裡生起的火叢早就滅了下去,隻是留下些許的點點的火星還在垂死掙紮着。
範蠡歎了一口氣,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有些疲累。他之前帶着人追出來,那些少女和器物依舊按照原定的啟程。他并不想拖拉太久。
他深深吸了一口還略帶寒意的空氣。
深黑的天幕的濃黑漸漸開始變淡,啟明星也升了出來。不久之後天空轉亮,那些在地上躺的四仰八叉鼾聲雷動的武士也爬了起來,去附近的河流去洗臉漱口,随便抓幾條魚來當做是蚤食。
武士們自幼在水鄉越地長大,幾條魚手到擒來,招呼着生火準備将料理好的魚架上去。
範蠡此時站在另外一處,他取下腰間的青銅長劍,緩緩将其拔*出。他手持細麻布在劍身上仔細的擦拭着。
“大夫,這次還是向西行走嗎?”這時候一名越人武士走過來問道。越人武士着短袖上衣,袴也是短的,露出的肌膚上全都是青色的刺青。
範蠡沒有擡眼去看那名武士,他仔細的将長劍擦幹淨,而後送劍回鞘才應了一聲,“嗯,要盡快到楚越邊境的那條大道上。”
武士聞言躬身退下。
範蠡将長劍佩帶到自己腰間,那邊是袅袅的炊煙還有繁雜的人語。這幅清早的景象沒有讓他的視線有半點停留。他望向西邊,他的故鄉楚國的方向。
那邊故鄉他自從入越之後再也沒有回去,他曾經在楚越之間來回遊曆的時候打算不在越國有一番作為,也不必回到故鄉去。沒想到這回他竟然要重回故地,還是為了要抓回将要獻給吳王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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