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走近病床邊,摸了摸鹿林玲因為打點滴而腫了的手背,“今天好些嗎?”手指一下一下的拂過針口,流露出無限的眷戀。
病房裡這個時候沒有人,鹿林玲也就沒有急着收回手,“好多了,别摸了,癢死了。”不知道是手癢還是哪裡。
“趁着機會好好休息一下,缺的課我放學過來給你補回來。”嘴裡說着,眼睛落在手上,從手背轉移到了手指,從拇指的指腹一個一個的揉捏過來。
鹿林玲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愛捏着她的手玩,不厭其煩。病房不大,爸爸又在外面,還有來來往往的護士可是随時會進來,這種偷偷摸摸的暧昧行為讓鹿林玲覺得又害怕又刺激,指尖點點的溫度一下子燒熱了她全身,細細麻麻,一點點吞噬着她。最後實在扛不住了,她才抽回手,指着水壺心虛的說“渴了,我要喝水。”
陸楊沒發覺鹿林玲的不對勁,起身給她倒水,拿起杯子的時候覺得涼了,又加了點熱水,才端過來。
鹿林玲喝着水,陸楊問了李旦今天他們的學習内容,他把資料的拿出來,兩個人開始對功課。
剛好林女士從家裡帶着飯過來了,看到陸楊覺得這小子真是熱情,昨晚搞到那麼晚,看樣子今天這是家都沒回就直接過來了,“楊楊,又要麻煩你給玲玲補課啦,沒吃飯吧,阿姨炖了雞湯,待會多喝點。”
陸楊連忙起身,接過餐盒,擺出乖乖的笑容,“阿姨,這是我應該做的,”把餐桌推過來,又收好床上的一堆學習資料,“先吃飯,吃完我們再學習。”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鹿林玲習慣了被陸楊照顧,沒覺得有什麼,林女士倒是看出點矛頭來了,這個小子對自己的閨女不一般,還沒來得及深想,陸成國進來了,看到自己的老婆在,走過去抱了抱,歉意的說“我還有事,晚上就不和你們吃了,你照顧好玲玲,我忙完了就回來。”
本來還因為鹿成國的擁抱甜蜜着的林女士,臉一下子就黑了,“什麼事情這麼忙,推了不行嗎,你多久沒陪我們母女吃過一餐飯了,你女兒還生着病呢,有什麼事比你女兒還重要!”人一激動起來就控制不住嗓音,病房的門敞着,有人往裡看。
鹿成國不想在孩子面前難堪,拉着林女士就出了房門。
“又是這樣,這一年裡他們都不知道這樣吵了多少回了,我都習慣了。”鹿林玲低着頭,擺弄着筷子。
“我以後一定會陪着我的媳婦和孩子的,不管多忙!”陸楊站的筆直,語氣慎重,感覺像是在宣誓。
“哈哈,你才十五歲,媳婦孩子,遠了去了。”鹿林玲被陸楊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
“不遠,媳婦就在面前。”
好好地怎麼又變成說情話了,鹿林玲覺得學神就是學神,連轉換話題都這麼流暢自如,還臉皮厚!“誰你媳婦,不要臉,快吃飯吧你,都涼了!”不再搭理他,低頭吃起飯來。
看鹿林玲已經不在因為父母的事情難過,陸楊安下心來,坐在床邊陪她一起吃飯。
門在打開,就隻有林女士一人回來了。眼角有些紅,她讓孩子們多吃點,拿着水壺出去接水去了。
鹿林玲大口大口的吃着飯,可是圓圓的眼睛裡冒起了水霧,陸楊趕忙放下手裡的碗筷,想抱着她,可是身前隔着桌子。
鹿林玲吞下口裡的飯,眼淚也跟着落下來,嗚咽着“陸楊,我想回家,我已經不發燒了,我想回家!”不想讓媽媽更難過,鹿林玲努力的想要忍住眼淚,大概是人忍耐的了太久,眼睛止不住的往下流,而陸楊隻能在一旁看着,心疼着,也恨着。看着自己現在的無力,心疼着自己喜愛的女孩,恨着鹿成國的背叛。
他沒有感受過父親在一個家庭是什麼樣的角色,他也無法理解父親之于孩子的重要性,他沒有父親也好好的長大了。所以當他第一次看到鹿林玲在鹿成國的懷裡撒嬌時,他才知道越來這就爸爸,兩個簡單的字代表着可以依靠,可以任性,可以無條件的愛着和信賴着。也就是這樣最讓你信賴的人帶給你的背叛是最沉重的。
那晚,鹿林玲堅持出院回家,林女士看着一直哭泣的女兒,也隻能默默擦掉自己的眼淚。回家的出租車上,陸楊坐在副駕駛,通過後視鏡看着相依偎着的母女兩,在初冬的夜晚,昏暗的車内,低低的抽泣聲,悲傷好像無邊無際,走過悠長的暗夜,在你的心上深深的烙印。
鹿林玲在第三天已經完全好了,陸楊這兩天的補習,課程她一點都沒有落下,期中考試的成績也下來了,比上次月考又進了五名,這總算是讓鹿林玲心情明亮了些。
白天越來越短,初三的學子們每天天不亮就要上學,天黑了還沒有放學。最後一節課,李旦趴在桌子上滿懷悲傷,“我才十五歲啊,這是要逼我長出白頭發嗎,我真不敢想象高三會是什麼樣子,該不會每天睡在書堆裡,題海裡吧!”
鹿林玲摸了摸李旦的頭,“應該吧,你看大冬哥,才高一,每天晚上晚自習都要上課,高中部從高一開始周六都要補課,就知道高中有多可怕了。”
“我不要,這就是市一中這樣,什麼鬼重點中學,我表哥在市七中讀高中,我就沒看他周末上過課。我高中絕對不讀市一中了,我可不能把我的青春都耗在這!”
鹿林玲知道李旦不是什麼特别愛學習的人,比起學習她有更多的愛好,追星,打電玩,和父母一起旅遊,雖然沒有一件是特别積極的,但是她卻比她過得自在快樂。現在的她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以後如果沒有她在身邊,她的生活隻會更枯燥。
想着就覺得越難過,“你要是不在一中了,我怎麼辦~”忍不住苦兮兮的對着李旦撒嬌。
李旦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哎,雖然我知道我很有魅力,可是我終究不會是你的好歸宿,你就一心跟着你的陸大神吧,我也要去找我的玄彬歐巴了!等到有一個我凱旋了,我一定帶着我的白馬王子來找你,一定碾壓你們家陸楊!”
鹿林玲想,對着李旦真是難過不了三秒,哎,真是可惜她那副豔麗的外表,放着好好的女神不當,非要靠諧星出道。
不知不覺到了聖誕節,校園裡還是日常的學習氣氛,而學生中,聖誕節的時候就是體現你的人氣的最佳時期。收到的卡片,蘋果,小禮物都代表着你受歡迎的程度。女生們會給自己的好朋友精心準備禮物,也會有人在聖誕節的卡片中告白。
往年陸楊總是會受到一堆卡片、蘋果,他從來沒有打開過,吃的班裡一下子就分完了,卡片出了校門他就丢了。齊浩每次都啃着從陸楊那裡拿來的蘋果感歎這個靠臉吃飯的時代是多麼對悲催。
今年就不同了,和鹿林玲确認了男女朋友關系,陸楊可不想用一個蘋果敷衍過去,提早一個星期,他就開始準備聖誕節禮物了。
最近學校中午有老師執勤,他們幾個吃過中飯就各自回教室了。許枝玲拉着李旦和鹿林商量要給周思明送點什麼。李旦給出了一堆意見,許枝玲又看向鹿林玲,鹿林玲聽着他們的讨論差異的說:“送個卡片或者蘋果就可以了啊,幹嘛這麼麻煩,了不起不學校門口的精品店看看,一定有什麼可以選的。”
“所以,你打算就寫個卡片給陸大神,還是買個蘋果給他?”許枝玲無語的看着鹿林玲。
“蘋果吧,往年我們都是送個蘋果的,卡片我實在想不出可以寫點什麼,陸楊,謝謝你對我的幫助,聖誕節快樂!難道我要寫這些?不要,太惡心。”
李旦和許枝玲覺得跟她聊下去沒有什麼意義,“小玲玲,别理她了,她腦子裡有牆,除了語數外物理化什麼都看不見。”
“陸楊好可憐,那麼多女生喜歡他,他怎麼就看上了沒心沒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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