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長輩們回酒店,兩個人回到車上。
鹿林玲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于可以放松下來,想起飯桌上的被催生的事,氣不打一處來。
陸楊受着念叨,臉上是享受的淺笑。
自己的媳婦,自己該受着。
婚禮前,鹿林玲還是見鹿成國一面。
陸楊說了,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一聲,畢竟他給了她生命。
鹿成國是一個人來的,記憶裡那個高大的身軀已經有些彎曲了,時間沒有停留,在他的兩鬓和眼角都留下了痕迹。
隔着長長的歲月,曾經彼此骨血相融的親人變得陌生疏離。
兩個人看着彼此,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鹿林玲看着拿着杯子顫抖着的手,那雙曾經抱着她轉圈,小心翼翼給她喂飯,笨拙的給她梳頭發的大手,曾經······那是她最依賴的一雙手。
“爸···爸爸,你······過的好嗎?”
“在沒有了我和媽媽以後,你過的好嗎?”
“你幸福了嗎?”
十點的餐廳沒有幾個人,陽光安安靜靜的落在餐廳的落地窗邊。
兩杯不曾動過咖啡,高大的中年男人哭的像個孩子,靠近的話可以聽到,他抽泣中不停地說着對不起。
對不起,玲玲,爸爸對不起你······
陸楊在樓下的車裡等着,鹿林玲不到半個小時就下來了。
眼睛裡是空洞的,空洞的沒有一絲感情。
陸楊把人摟緊。
“哭出來吧,我在。”
隻一句話,懷裡的人哭的不顧一切。
過了很久很久,鹿林玲說:“我想他,我很想他···可是,我還是恨,好恨。”
不管是沒有父親的以前,和有了父親的現在,父親對于他,是個太陌生的存在。
這一生,他和她父母緣都太淺。
“沒有關系,就繼續想着,繼續恨着,沒有關系的。”
五月的婚禮如期而至。
白色的玫瑰和綠色的雛菊,搭建的巨大長廊青藤纏繞,懸挂着點點星光。陽光下,新娘一身潔白的一字肩婚紗,從背部到腰是透明的蕾絲,性感美好。
半遮面的輕紗下,橘粉的唇嬌俏着。
在舅舅的牽引下,一步一步的走到新郎的面前。
鄭重其事的把手交到陸楊的手裡,陸楊單膝跪着,雙手捧着,脫下一吻。
“鹿林玲,你是我的了。”
證婚人飽含深情的念出誓詞,“········不管生老病死,不離不棄,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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