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瞟過緊跟着少女不遠處的兩個護衛,并沒有回話。見她不回話,少女嘴一扁便想發火,轉眼不知想到什麼,強行忍了下來。她跳下馬背,對着陳容福了福,細聲細氣的,乖乖巧巧地說道:&ldo;司馬璃見過伯母。&rdo;怎麼又突然講起禮來了?陳容收回目光,朝少女盯去。也許是她的目光有着狐疑,少女的臉紅了紅,她繼續溫溫柔柔,斯斯文文地說道:&ldo;伯母勿怪,剛才是阿璃失禮了。&rdo;陳容問道:&ldo;你是公主?&rdo;&ldo;是。&rdo;陳容收回目光,她淡淡地說道:&ldo;你急沖而來,想是要問我話,何不直言?&rdo;司馬璃頭更低了,她讷讷地說道:&ldo;伯母,是阿璃太任性了,伯母千萬不要怪罪。&rdo;陳容淡淡地說道:&ldo;我不怪罪,你有話直說吧。&rdo;&ldo;是。&rdo;司馬璃擡起頭來。她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陳容,清脆地說道:&ldo;聽聞伯母嫁給王家郎君多年,從不許他納妾。便是數年前,伯母還把太後和陛下賜給你家夫主的美貌婢妾給送人了?&rdo;陳容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頭,&ldo;你這般橫沖直撞而來,便是為了說這個?&rdo;司馬璃一驚,急急說道:&ldo;不是不是,伯母你千萬不要生氣,你不要生氣。&rdo;她顯然是真急了,眼眶一紅,淚水都要掉出來了。陳容瞟了她一眼,心下卻是冷笑:這些司馬氏的子女,一個個不是糙包就是狂徒,不是聽到馬嘶聲就吓得尿褲子,便是這般橫沖直撞不把庶民當人看。真沒有想到,她們也會有掉眼淚的時候?對于一出生便注定榮華,窮人永遠無法出頭,貴人永遠高高在上的時代,王孫們的腐朽無能,是無法避免的。有時候陳容甚至覺得,如果沒有那幾大世家撐着,這個王朝,真沒有延續下來的必要了。司馬璃見陳容臉色不善,又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呆了呆後,兩行清淚滾滾而下。她低着頭,慌亂地用手帕拭去淚水。陳容不耐煩地喝到:&ldo;走吧。&rdo;&ldo;别,伯母你不要走。&rdo;司馬璃急了,她連忙伸手攀上車轅,急急脆脆地說道:&ldo;伯母,伯母,我隻是想與你說說話兒,我想你跟軒小郎說說,要他日後像他父親對你一樣對我,也不納妾。&rdo;這話倒是奇了。陳容揮手示意馭夫停下動作,她轉頭看向司馬璃,淡淡地問道:&ldo;你的意思是,你會許配給軒兒?&rdo;她說的恁地直接,司馬璃臉孔一紅,她輕輕點了點頭,嬌羞地嗯了一聲,說道:&ldo;太後和母後說過,會為我做主的。&rdo;&ldo;她們說了會為你做主,你就以為這事是十拿九穩的了?&rdo;聽到陳容冷淡的聲音,司馬璃驚愕地擡起頭來。她看着陳容,半晌才讷讷地說道:&ldo;伯母可是還在責怪阿璃?你,你别故意破壞我們。&rdo;這話一出,陳容哧地一聲冷笑。她實是不想再與這樣的嬌嬌女說話了,轉向馭夫喝道:&ldo;走!&rdo;馭夫凜然應道:&ldo;是。&rdo;馬鞭一甩,馬車駛動。司馬璃沒有想到陳容話也不說完便這般離開,呆了呆後,策着馬急急跟上。眼看她一邊騎馬,一邊伸手又要攀上車轅,陳容回過頭,朝着司馬璃冷冷一盯,說道:&ldo;公主殿下,你與軒兒的婚事,我這個做母親的,是斷斷不會允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rdo;她這一眼,這一句,都帶着煞氣,司馬璃哪曾見過?吓得臉一白,慌亂地收回了手。她的手一收回,馬車馬上加速,轉眼便載着陳容消失在司馬璃的眼前。打發陳容回到府中時,還有點不快。剛剛在榻上落坐,便聽到婢女們喚道:&ldo;小郎回來了?&rdo;聲音熱切中帶着羞意。是軒兒回來了?陳容騰地站了起來。王軒一進房,便看到母親站在那裡,直直盯來的目光。當下,他蹙了蹙眉,信手把面具扔下,王軒上前一步扶住陳容,問道:&ldo;母親,你怎麼臉色不好?又是誰想塞妾室給父親不成?&rdo;他伸手按着腰間的佩劍,雙眼微眯,殺氣騰騰,&ldo;母親,兒長大了,這種事由兒出面便可。&rdo;陳容聽到這裡,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她瞪了兒子一眼,終忍不住氣惱地說道:&ldo;聽說太後和皇後要把那個叫司馬璃的公主嫁給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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