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個人多麼的獨立,心裡都會向往一種依附,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你就像是找到了一種歸宿,你願意和他傾訴,他願意傾聽你的一切。楊樹林和王冊現在就是這樣。
有時候李子豪也會和他們一起,三個人一起的時候他們便不會多說什麼,隻是一起吃些好吃的,坐着發呆。
如果楊樹林知道王冊的病情,他會後悔曾經訴說了這麼多,給他帶來了這麼多負能量,又讓他無法承受,直至崩潰。
“馬上就要中考了,你們要去哪裡讀高中啊”放學回家的路上,李子豪問到
“沒什麼想法,考到哪就到哪裡讀吧”楊樹林說,他确實沒想過要去哪裡讀高中,對他而言哪裡都是好的
“你呢,冊哥”?楊樹林轉頭問王冊,卻發現他正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冊哥?
“嗯,嗯?怎麼了?你們說什麼?”
“哎呀,就問你中考後要去哪裡上學呀?”“我估計要去市一中吧,我爸媽已經在那邊買房子了”“阿楊你應該也是吧,我上次還挺林姨和我媽聊天說起房子的事情呢”
楊樹林皺眉看着王冊,不知道他怎麼回事,隻見他眼神空洞,遊離在世界之外的樣子,行屍走肉般跟着他們。
李子豪先回家了,兩人依然來到橋邊,準備再待會,天黑了再一起回去。“你...沒事吧”
“嗯?沒有啊。沒注意聽見嘛”
“嗯...”“家裡有什麼事嗎”
“沒..挺好...你呢?”
“煩人,我有時候想着,要不直接告訴他倆,讓他倆分開算了,這麼看着我自己都累”楊樹林逐漸懂事之後明白兩人不喜歡就是要分開的,還去了解了一些離婚的事情,他還想。要是離婚,他肯定誰也不跟,自己過自己的,也存了些錢,應該是夠活了吧。
“你說人和人為什麼要結婚,在一起有什麼意義。誰是誰的累贅真的不一定呢。”楊樹林晃着腿靠在欄杆上說着
聽到累贅兩個字的時候王冊眼神有了變化,但是當時的楊樹林沒顧着看見,至順勢說了自己的話。
“你...你中考完也會離開嗎?”王冊小聲的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能考上也行,離開這裡離開他們也不是不可,讓他倆自由”
“哦...”王冊還想說什麼,楊樹林就說,天黑了,我們先回去吧。于是兩人一起走了,然後各回各家
連續幾天楊樹林都發現王冊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有時候跟他說話他也聽不見,楊樹林想着要問問他具體情況,但是最近王冊總是沒出現,他也不方便去他家問,因為彼此都知道雙方家庭多不好。
直到中考結束,楊樹林都還沒見到王冊,于是他鼓起勇氣去敲了他家門
“阿姨您好,請問,王冊在家嗎?最近都沒有見到他,所以我...來問一下”楊樹林有些不知道怎麼說,想着盡快解決問題。
“他呀,最近在醫院?”他媽媽氣色也不太好,許是勞累了,很憔悴。
“醫院?生病了嗎?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舊病而已...,沒事,再過幾天就會出院了,到時候我會告訴他你來找他的”他媽媽眼神明顯有些哀傷
“謝謝阿姨”楊樹林看到了,但他也不方便問别人家的事情,于是就回家了。
回到家看見老媽正在看電視,向樓上看了一眼,老楊不在,怪不得能這麼輕松坐在客廳。“你知道隔壁王阿姨家王冊怎麼了嗎?”
“嗯?“你說他家王冊嗎?最近在醫院吧,他小孩有抑郁症,搬家來的時候特意來打過招呼,說以後有問題的話還請多擔待”老媽一邊吃橘子一邊說“你王阿姨一個人帶着他挺不容易的,聽說當初在某城差點自殺,後來你王阿姨就搬到這邊了,也和男朋友分手了,聽說那人說小孩生病是個累贅還是什麼的”
“累贅...”楊樹林突然明白那天自己說這話時對方的不對勁,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自己他媽的說了些什麼胡話啊,怕不是傷及無辜。
一個星期後王冊出院了
王冊來找楊樹林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了。眼前的王冊消瘦了太多,黑眼圈特别明顯,就像不在的這兩個月都沒有睡過覺一樣。事實上,王冊确實基本沒怎麼睡覺,除了被打鎮定劑的時候短短的閉眼了一陣,其餘時間他都在想楊樹林。
“還...還好嗎?”楊樹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事”“對了,中考成績要出來了吧,你....想好去哪裡讀書了嗎”看着王冊的眼神,楊樹林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
楊樹林确實沒想過自己要去哪裡,王冊因為生病的原因沒有中考,所以應該是要在這繼續上學的,并且後來楊樹林才知道,王冊暫時都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因為他媽媽特意轉回來就是為了養病。當然如果王冊想要他留下,他也是會留下的,他去哪裡都可以,隻要他說,家裡應該也不會說什麼。隻是今天他們彼此都沒有再讨論讀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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