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我做了粥給你,快嘗嘗吧。”
雪寒端來一碗熱粥,放在床頭櫃上,這是她精心做的。
葉楓安靜的靠在床頭,沒有說話,眼裡猶如這寂靜的夜。
她握住他那隻埋針的手,他的手還是那麼涼。
“你可以自己吃飯,就不需要輸液了,我要把這針頭拔出來,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葉楓還是沒有說話,雪寒拿出些消毒水擦了擦他的手,拔針的時候那一股疼刺過他的心頭。
“我現在看不見了,也無法給你一輩子的承諾,璟毅他愛你,你應該去找他。”
葉楓很平靜的說,語氣有多平靜就有多沉重的壓向雪寒的心頭。
“你知道我和璟毅已經離婚了,我和他的緣分已結束。你也不要想着趕我走,我是不會走的,我要陪着你、照顧你。”
“你不必可憐我!”
葉楓抽回手,态度冰冷。
“你是還在怪我吧,我不該去找璟毅,對不起。”
說着,眼淚再一次撲簌而下。是她做的不夠好,如果她晚一點表明心意,可能嚴母就不會設計她和璟毅見面,也是她沒有處理好和璟毅的關系,才用那樣的方法為璟毅解圍。
“我沒有怪你,是我自己命該如此。”
“不是的葉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搖頭,心裡的苦澀要怎麼在他面前說明白。
聽到她哭,他還是會心疼。他看不見,隻能用手去找,摸到她的臉,那些溫熱的液體打濕在他的心頭。他的眼裡也流下灰暗的液體。
“葉楓,我們在一起吧。”
葉楓有幾秒的怔住,他期盼了太久的事情,他終于等到了她的回應,可是他再也沒有這樣的資格擁有。
雪寒近前握住葉楓想要滑落的雙手。
“葉楓,那天我是被媽媽騙了才會去找璟毅,你看到的隻是逢場作戲而已。媽媽告訴我的是轉天的飛機,我連行李都準備好了,我是打算跟你一起走的,你誤會了葉楓。”
她急得哭得更厲害,可是他卻閉上眼,依然執意自己的想法。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瞎了!我的病更不可能跟你過一輩子,你在我身上隻會浪費感情!”
葉楓再一次抽回手,他必須讓自己的心堅硬。
雪寒顫抖着雙唇,因為哭泣的關系,她腦子裡有些淩亂。她很委屈,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她知道,在短時間裡,葉楓無法接受眼瞎的事情也無法接受她,可是她的分離轉化性障礙讓她無法表達心口的話,她努力克制着讓自己清醒。
呼吸變得淩亂,這樣下去雪寒很有可能昏倒在這裡,她趕緊起身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裡。
聽到她真的離開,葉楓又追悔莫及般地希望她不要走。可他還能說什麼做什麼。他故作鎮定的想去喝那碗粥,卻在碰到碗的時候,不小心将碗打翻。
聽着那支離破碎的聲音,刺痛着他的心頭,他顫抖的手抓緊身上的被子,低頭,淚流。
…
窗外寂靜,此時已到了深夜。
雪寒知道葉楓不讓她靠近,所以一直很安靜的守在一旁,他不言,她也不語。
葉楓看上去有點睡不着,剛剛翻過去的身又翻了回來。
“你怎麼了?”雪寒輕聲的問。
“沒事,不用管我,你走吧。”
雪寒早就想好了說辭。“你執意趕我走。我也執意不會走。我也不會靠近你,也不會離開你。”
她想好了,随便葉楓跟她說什麼,她不能再掉眼淚,她一定要開開心心的陪着他,她也相信,葉楓不會真的想趕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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