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為什麼不哭出來?他倒甯可看她在自己面前哭得稀裡嘩啦,也不想聽她用這樣恭順的口氣說着這種套話。隻覺與她之間,再無二話可說。善水此夜之前還是處子之身,自然有落紅。她起先自顧不暇,根本就沒留意那落紅去處。此刻洗淨了身子穿衣出來整理c黃榻,才發覺竟都沾在了他脫下的一件中衣上,想必是他當時随手拿來團墊在她身下的。衣服上已經沾了污痕斑斑,忍不住看他一眼,見他也正冷眼望着自己,便過去揀了出來塞到一邊,打算明天偷偷丢掉。一夜再無别話。隻是善水次日醒來,才發覺竟已過了向王妃請早安的時辰,身畔榻上那男人也早離去。忍了一身的酸痛匆忙起身洗漱,責白筠幾個為何不叫醒自己。白筠一邊替她梳頭,一邊紅着臉道:&ldo;世子吩咐過一句的,叫不要去吵你。我們幾個就沒叫……&rdo;善水起先因自己睡過了頭忙着起身,也沒多留意她神色。現在見她說話一臉忸怩,與平日大不一樣,略微一想,這才依稀憶起自己昨夜似乎鬧出了些動靜,那個霍世鈞更沒壓制他的響聲,想必早入了她和那兩個婆子的耳,一時也是有些羞慚,忙閉口不語。匆匆收拾妥當了趕去青蓮堂,王妃已經用完早膳回靜室了,進去了向她告罪,這才知道了兩件事。善水每日一早去問王妃的安,通常回來才吃早飯。當然有時也先偷偷吃塊糕點後再去的。今早卻因了起身遲,慌慌張張地也沒功夫先填肚子。現在從青蓮堂出來往自己住的地去,一是腹中空蕩蕩,二是昨夜那事還沒緩過勁兒,路還沒走一半,便覺兩腿發軟,靠在了白筠身上,這才慢慢回去。她現在隻是個剛進門的新媳婦,資曆淺,年紀又小,王妃自然也沒興出讓她管家的念頭。像王府這樣的門戶,正經的主子雖少,勉強再算上有點身份的管家霍魚興、顧嬷嬷、馮情等幾個,也就寥寥數人而己,但拉拉雜雜各樣王府裡的家仆算起來,也不下百号人了。大的事不說,便是每日裡的柴米油鹽這種小事,計較起來也有一大本的帳。這還隻是内事。至于與外頭的人情往來,更是疏忽不得。洛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門閥顯貴。天上随便掉根竹竿下來,說不定都能砸到一兩個正在遛彎消食的侯爵國公。永定王府雖高人一等,卻也要食人間煙火。諸多紅白喜事人情往來,幾乎日日不斷,更不能出絲毫差錯,自然要有熟絡門戶心中有譜的人撐着。所以現在還是像從前一樣,府中外事去問霍魚興,内務便找顧嬷嬷。善水從前在娘家時,雖也被教導過一些掌家之事,畢竟沒什麼多經驗。比不得那種出自豪門自小便被當做大家主母來嚴格培養的貴女。且别說這王府了,就算她嫁入獨子的張家,沒生出一兩個子女,沒先熬上幾年,張母也不可能立馬讓她掌管中饋的。到了這裡才幾天,善水自然更沒肖想這事,老老實實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所以白天既然漫漫,她又覺着累得慌,回屋吃了早飯,便又上c黃躺下,想着再睡覺養養精神。頭剛拈上枕,忽然想起昨夜被自己塞到c黃頭小手桌屜裡的那件中衣,急忙起來,打開抽屜一看,果然還在。這衣服怎麼處置,倒成了難題。洗了吧,估計像霍世鈞這樣的人,就算洗得再幹淨,他也絕不可能再穿了。丢了吧,這王府裡每天的垃圾出門也要轉好幾道的手,萬一被哪個眼尖的看見了不好。燒了吧,一件衣服就填滿個小風爐的爐膛,估計還有一股濃濃稠焦味,飄了出去惹人無端猜疑也不好。想來想去,最後想出了個法子。把衣服反卷成一團,叫了白筠進來,叫她晚上趁了沒人,去前面庭院找個角落刨個坑,埋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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