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黃的紙張,印着淡淡的花紋,隐約間瞧着,是一朵朵并蒂蓮。
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靈初手裡捏着信紙,眉目間不知道該是笑還是哭。
誰曾料想,萬裡迢迢趕回來,想要再見一見浣娘,結果,卻撲了一個空。
剛剛,靈初神識掃過浣娘的屋子,見其中空無一人,心中一怔,神識又上上下下仔細的掃過了一遍馥春樓,确實是找不到浣娘的蹤迹。
這才失了淡然,身形如煙似霧,直接出現在正打着算盤的黃鹂面前。
婦人打扮,别着一朵粉色芙蓉的黃鹂正興高采烈的數着昨日賺來的銀錢,如玉手指利落的打着算盤,喉間歡快的哼着小曲兒,燃着上好銀絲碳的屋子暖融融的。
結果,眼前突然間就出現了一道人影,青色裙角闖入黃鹂的眼角。
“哎呀!”
一聲驚叫,黃鹂撥弄算珠的手指一抖,原本算到一半的賬目一亂,唬了一跳的黃鹂手忙腳亂的就想把一疊子銀票銀子藏起來。
一邊藏,一邊大聲呵斥,“哪個小蹄子,門都不敲就進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大聲說着,惱怒的擡頭看向來人。
入目,就是一張如玉如琢的面容,這這标緻的小娘子是誰?她們馥春樓裡,有這麼标緻的姑娘嗎?她怎麼不知道。
恩?黃鹂目光落在那一雙靈動的清眸之上,又細細打量了一下五官,越看越眼熟。
這不是!
“喲!靈初小丫頭!你回來了!”黃鹂一蹦三尺高,伸手扯着靈初上上下下的瞧着,一邊瞧着一邊感慨着,“我就說,你這模樣将來長大了肯定俊,這不就是,瞧瞧,哎喲,整條街,不,整個安棠城怕是都找不出比你顔色好的了”
靈初被黃鹂的熱情鬧得,一時間還有些不适應,修士大多清冷,即便是性子比較活潑的,也沒有如此活潑。
離了馥春樓十年,還真有些不适應。
到底是做了媽媽的人,黃鹂心中高興的勁兒去了一些,一眼就瞧出了靈初的不自在,想着這小丫頭離了馥春樓這麼些年,看樣子過得應當是極不錯的,想來一時間也不習慣樓裡的樣子。
微微放緩了語氣,黃鹂笑道,“你回來,應當是尋浣娘姐姐的吧?可惜,你來晚了一些日子,浣娘姐姐啊,早就贖身了,前些日子,說是要看看這繁華世間,便收拾了包裹,離開了咱們馥春樓。”
浣娘,離開了?
靈初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來迷惘之色,她一直覺得,浣娘不會離開馥春樓,隻要她回來,就能在這兒找到浣娘。
更何況,明明當年,浣娘說過了,不想離開馥春樓,隻想安安靜靜的在這兒待着,看看景,賞賞花,喝喝茶,心情好了,便接待一兩個客人。
待到年紀大了,便在這安棠城尋一處小院,閑聽花落,坐看雲起。
怎麼就,突然離開了呢?
“浣娘,她是一個人去的嗎?”蓦然想到這個問題,靈初臉上神色焦急。
浣娘可不是她這般皮糙肉厚,殺人不眨眼的,又長得那般漂亮,一個人在外邊她怎麼能放心。
說到這個,黃鹂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支支吾吾了兩句,還是說道,“浣娘姐姐啊,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這句話,這樣的神情,是什麼意思?
莫非,浣娘尋到了什麼合心意的人?
那何叔知道嗎?
靈初腦海裡閃過無數的想法,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為難,無論是浣娘,還是何叔,都是她的長輩,真真是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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