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寅宵連忙打開窗,那個女生一隻手捂着另一條胳膊,遮擋處血流不止。
她用力打開窗,向外探出頭來,有些聲嘶力竭地說道:“帥哥,有沒有布條,用一下,謝謝!”腦袋歪在窗邊,無力地靠着。
甯寅宵二話不說,連忙從自己的床單上扯下了一條布遞了過去。
他一直保持着把身體探出一半的姿勢。
那個女孩彎下腰,在甯寅宵視野之中消失了,隻有布條時不時耷拉出來一個頭——女孩正在熟練地給自己的傷口包紮止血。
“怎麼樣啦?”甯寅宵盡量小聲,又努力保證女孩能夠聽得見。
女孩埋頭努力止血,她給自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直接拉上了窗簾。
甯寅宵為了不讓那些巡邏的人發現,自己頭一縮,也趕緊撤了回去。
他慢慢坐回了床上。手中把玩着信封,大腦飛速運轉。自己從這裡逃出去,把這裡告上法庭,必須有足夠的證據。
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擡頭,與門外的眼神相撞。這個護士也很可疑,正常人現在就離開了。
他默默走過去,站在門前,和她對視。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就像一個機器人一般,沒有自我調節能力。
換作誰也不會忍受自由時間被一雙眼睛盯着看的感覺。他猛地打開門,她還是很死闆,一動不動。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甯寅宵的後背掀起一陣陰風。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她不說話。
“是不是醫生派你來的?”他趴在她耳邊。
她紋絲不動。
算了,甯寅宵呼出一口氣。反正她什麼反應也沒有,不會危害到自己。
就在他關門的一霎那,護士終于有了反應,她伸出一條腿,卡在了門口。
甯寅宵擡眼,冷冷道:“你想幹什麼?”他用力關門,她的腳都已經開始發紫,還是不動彈。冷汗順着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正常女人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耐力,這個人是怎麼辦到的!
終于,或許是太累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護士緩慢地走進房間,四下打量着。她在房間裡踱步,觀察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咔哒。”
甯寅宵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綜合這位護士的表現,他大概能猜到是誰了,但是這還不能确定。
他低下頭。這一瞬間,他的頭頂有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着。這下終于可以确定了。
如果不是被人用一種惡毒的眼光盯着,自己就不會有這種感覺。
他繼續把玩着手裡的信件:“要笑死了,大哥,你快别裝了,我看出來了。”
那個護士立刻挺直腰闆,一隻手往頭頂上一撸,假發順着他的力道脫落下來,露出他本人的真面目。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陸守一投來詢問的目光。
“你那個身體我還不知道?正常人被門一夾住就要嚎,你這腳背隔着襪子都發青,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陸守一一低頭,笑道:“我的升級版!”
甯寅宵疑惑地問:“什麼升級版?”
“我被弄成人民碎片裝進福爾馬林裡,後來不知道是那個蠢貨,把所有瓶子都打翻了,然後屬于我的碎片就又長好了。”
甯寅宵一怔。這麼說來,穿防護服的就不是他。
“你是怎麼被抓進去的?”甯寅宵順水推舟。這一招是周惟志教他的。
“我是…”陸守一有些不好意思說,他撓撓頭:“我是因為太餓了,然後,私闖民宅…然後,看見他們在做那種事…真是的,我也不知道裡面有人,他們也是小心眼,一點小事就把我做成碎片!”
他并沒有說實話,話鋒一轉:“話說你現在找到你的規律了嗎?”他手不老實,到處翻東西,用腳尖踢着床腿和桌腿。
很奇怪,一開始他們是敵對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倒是很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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