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拉回到“事發現場”的隔壁包廂——
這間包廂與半個小時之前并無太大差别,也許唯一的差别隻是裡面呼吸的人員少了将近十分之一。
偌大的房間隻剩賀濟舟一個人了,連荷官和調酒師都已經不知去向。
盡管賀濟舟一直懶懶地閉着眼睛,但他還是可以清晰地複述出剛剛那群人借口去烤肉派對時與他告别的先後順序。
當然,他對那群人所了如指掌的東西,可不僅僅是告别的先後順序。
賀濟舟依舊閉着眼,嘴角有些扭曲地輕扯了一下——可那又怎麼樣呢?
突然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撕破了房間的寂靜。
但是賀濟舟根本沒想理會那一通不知道來自何人的電話,他依舊閉着眼。
手機鈴聲足足響了一分鐘,終于停止。
五秒鐘之後,再一次響起。
賀濟舟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撩開眼皮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夾着煙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劃,鈴聲戛然而止。
鈴聲下一次響起所用時間比五秒鐘更少,賀濟舟盯着手機屏幕上歡快跳躍、翩翩起舞的一長串數字,又慢悠悠地抽了幾口煙,才接聽起電話。
賀濟舟将手機貼上自己耳畔的下一刻,他便迅速地拉遠了手機——
結果也不算太壞,拜電話彼端那個憤怒不已的中年男音所賜,那種纏繞他的無聊感瞬間消失殆盡。
賀鳴凡好像在十分生氣地罵他:“賀濟舟!你真是好樣的啊!是是是,我知道,我了解!你小子還在因為之前被關的事情生氣!你在發脾氣無差别攻擊嗎?但你不用選擇這種方式來回擊我!”
賀濟舟一聽賀鳴凡的話就樂了,懶洋洋地笑道:“小叔,您可真夠厲害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回擊了您什麼啊……”
賀鳴凡滿是情緒地接着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還這些基礎常識還需要我再從頭教你嗎?你平白無故的你去招惹魏海桐幹什麼?!”
賀濟舟意味深長地冷笑了一聲,模棱兩可地說:“今次消息傳遞的速度有失專業水準啊,果然是賀江悅那個業餘選手吧——”
賀鳴凡選擇不予解釋,降低了幾個分貝:“魏海桐代表了什麼勢力,你很清楚吧?我實在想不通你故意惹魏海桐的邏輯,他可是魏家的人!他給你的酒有毒嗎?你接了能喝死你嗎?現在是什麼節骨眼兒了你難道不知道?請問你這樣做有什麼實際意義嗎?”——略有失态到最後竟然又找回了風度。
賀濟舟坐正身體,伸出手在一瓶精貴的紅酒瓶口攏起五指,慢慢地将紅酒拎起來,同時夾在指縫間的煙灰簌簌地飄落。
随着酒瓶越拎越高,賀濟舟也慢慢站起來,一字一頓的:
“我想接,我就接;我不想接,我就不接。”
伴随着最後一個長長的尾音落于地面的,還有那一瓶被舉得高高的紅酒!
“砰!——”
玻璃碎片和紅色液體瞬間炸開入房間的每一個或明或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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