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近三個小時的跋涉,疲勞還未完全恢複。下午,男女同學便被混合分成四個組,每人發把鐮刀由幾個隊幹部帶去不同方向。
M這一組十三個男女同學跟着生産隊胡會計身後,從大樹前下坡後拐過右邊不時有翠烏飛起飛落的竹林、又沿着溪邊栽有一排揚柳的機耕路走過幾片已被收割的稻田,再過石橋沿着清清水渠在一大丘金黃色的稻田中穿行近500米。然後,在幾乎被稻穗擋得看不見的田埂上走了100來米,這才看見三四個男社員在田埂上正将打谷機往稻田中移動。
稻田裡還有四五個男女社員在彎腰收割。會計把學生們帶到現場,見大家都還穿着鞋襪,含蓄一笑,便叫過來那幾個田間收割的社員吩咐幾句,叫他們領着同學們脫了鞋襪、挽起褲腳、手持鐮刀去割稻……
少年M有過參加雙搶的經曆,已學會了割稻的方法:用左手在稻杆離兜四五寸之處反捋握緊,右手用鐮刀離左手虎口二寸左右由外向内下方向使勁,一把稻子就離兜了,然後依次把割下的稻穗放成一堆,供負責打谷的拾取。
少年M割稻時好享受自己的韻律感:彎腰下去從左至右"沙沙沙…"六下後,再頭也不擡腰也不直地前移一小步又″沙沙沙…”六下…這樣一口氣從左至右、從左至右地八九個來回後,才擡頭直腰喘囗氣,複又下腰"沙沙沙…″。
靠少年M旁邊一位女同學大概沒參加過學農吧,割稻方法很不對勁。她左手順捋稻杆,怕割手又把手置離禾兜很高。她割得暨慢還稀稀落落地留些未割盡的稻杆。少年M見之,便悄悄告她左手反捋的方法,并順勢幫她代割一兜。再回頭又見她右手持鐮用力方向不對,再教她右手用鐮及與左手如何配合。不想她被三番兩次指點後有些緊張,幾次險些割破左手母指。少年M揺搖頭,囑咐她慢慢多割幾次就好了,千萬别割傷了手,便自顧自地割起來,同時幫她帶上二兜,讓她基本跟上大家的進度。
這時少年M從左至右,腰一彎一伸的已是一把割8兜了,好在他的手臂長手掌大不甚吃力,而那女同學隻需割4兜,但仍被少年M落下将近1米。
這位女同學這廂還需慢慢捉摸,那廂被少年M代勞心裡着急,匆忙中将一把把稻穗頭尾方向又放亂,讓後面打稻的直喊:這位女同學,把稻穗别擺亂了!直把身後女同學滿臉羞得通紅。
這位女同學性情文靜、膚色白淨、成績又好,平時男生都愛和她搭讪。但是,少年M對所有女生、包括對這位女同學一概敬而遠之。不過,遠處見着這位女同學的婀娜身姿,少年M腦中都會閃現在農村插隊落戶的姐姐的身影,并勾起一絲絲對姐姐的想念。
一一現在,見這位同學如此狼狽,少年M回身幹脆把這位女同學前面一大塊稻子割完,隻留下兩三行讓她趕快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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