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人疑惑之際,遠在萬裡之遙,隕星墜落之地,已是激戰了數場。争鬥一方正是此界劍仙中人,足有十數人之多;另一方則似人非人,皆生得一副面孔,蛇首、燕颔、人身、骈翼,不下五千之數,觀其修為,與真人等同,竟個個皆是化形妖獸。
此隕星原名凰翔星,本是星空深處一顆紅矮星球,近有三顆大日淩空高挂。唯其背陰一面,不可思議般生成一片汪洋大海,億萬年之間演化,終于誕生了生靈之屬。此生靈喚作藍火鳳凰,雄者為鳳,雌者是凰,天生便有步虛修為。口述吐火羅文,手書蟲鳥篆字;穴居地底,食銅而生。
萬年以前,凰翔星已是快步入生命盡頭,短則二萬年、長則十萬年,便會徹底陷入死寂。寂滅之時,星體内的靈氣必将散溢于星空之中。若無靈氣,藍火鳳凰便将喪失生存的根基,最終隻得走向毀滅而已。
其中二十餘位洞虛大能,雖然不受此方天地之桎梏,可脫離凰翔界而獨存,但仍心憂此界生靈。其中更有一位洞虛大能,以其不可思議之神通,演算出此界所在。其方将演算結果告知族類,随後便被一顆隕星擊中,本來以其修為斷不可能遭遇此禍事,竟是鬼使神差般在毫無防禦之下直面隕星。縱是洞虛大能,肉身也受不住這般沖擊力,瞬間化作灰灰,就連靈識也未能逃脫。
随後族中商議大計,為保留族群一絲血脈,集衆人之思提出一構想,結合全族之力,将凰翔星小部分界域推向此界,如此籌謀了七千年之久,方才準備周全。又擇了一億雄鳳、十億雌凰,饒是如此,種種變故之下,如今殘存下來的族類不過十萬而已。
數日之前,劍仙大能飛抵此界,雙方言語不通,兼族類異同,且藍火鳳凰乃是此次大劫的罪魁禍首,戰端立起。雙方不問緣由,一時打得天昏地暗。
經此一役,藍火鳳凰中八位洞虛大能死去七位,十數位劍仙大能竟全員戰死,無一幸存,此界格局由此大變。凰翔界百萬裡廣袤界域亦由此崩解斷裂、一分為二,大半淪為虛無,有靈活物,一入其間,絕無生出之可能。
陸、楊二人,此時正踏浪而行,冥冥之中生出一絲危機感應,齊齊遁入海中,向下深潛而去。方下潛不過百來尺,一道劍光從天際掃來,氣勢也不見如何煊赫,竟有數十尺深海水被整個劃開,其間形成了一道氣牆。僅僅是劍氣餘波,整片海域竟是被一分為二。
二人不由頭皮發麻,潛速更快了三分。越是向下,靈氣越是稀薄,滞障越大,此時猶不保險,為小命計,兩人硬是下潛了一千來尺,直達海底。二人為避災禍,正用上了全副心神,一時哪注意到這海底的景緻。腳下竟是一幢屋頂,再擡眼望去,滿是斷壁殘垣,水藻珊瑚,覆蓋其上,至于遊魚龜鼈,則是半個也無,靜谧得有些可怕。至于廢墟,則不知向前延伸了幾千幾萬裡。此處廢墟,也不知誕生于何年月,亦不知因何故于何時冰封海底。
黑暗之中,猩紅眼珠密密麻麻,此處竟是凍雪蛟巢穴。以前在冰澹島之時,陸無憂亦時常與凍雪蛟在海水中纏鬥,那時水面三十尺下全是冰窟,追索凍雪蛟到此,往往便不見其影蹤,陸無憂本就有所猜疑,欲要擊碎冰層,然而要擊穿這萬裡冰窟又談何容易,隻得望冰興歎而已。今日意外之下,潛入海中,竟是驗證了前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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