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旁,亞瑪眯起眼睛打量着這位客人。他的金牙在火光下熠熠生輝。
黃金在這一帶可不多見,貴金屬們多以條、塊、珠子等形式在本地流通,可亞瑪所在的村子在當地也算是偏僻之地,還一直保留以物易物的傳統來進行交易,不要說是黃金了,就算是白銀也很稀奇。
因為黃金不僅僅是财富的象征,亦是祭祀神靈的物品。維京人以金銀為貴重的财富,而将金子嵌入牙齒更是極少見的奢華舉動,必定是地位尊貴或經曆非凡的标志。
客人微微點頭,走向火爐邊的一張椅子坐下,摘下厚重的鬥篷,露出一身華麗的服飾。他的目光在屋内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亞瑪和卡爾身上。
“感謝你們的款待。”客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的名字是利格,這三天可能需要借宿在你們家了。”
亞瑪點點頭,不再多問。她招呼卡爾幫忙去準備晚餐,自己則開始整理床榻。
這座長屋是用粗壯的木梁和木闆搭建的,牆壁外部覆蓋着厚厚的草皮和泥土,既能保暖,又能抵禦風雪。屋頂高高聳起,覆蓋着茅草,這樣即便是冬日的積雪也能順利滑落,不至于壓壞屋頂。
長屋的一端是睡覺的地方,沿着牆壁設置了木制的平台,上面鋪着羊毛毯和獸皮。卡爾睡在靠牆的羊寶毯上,亞瑪的床鋪則靠近火爐一點,因為她年紀大了,需要更多的溫暖。
但是既然客人來了,亞瑪自然要為他們準備幹淨的寝具和毛毯。維京人的長屋總是有多餘的床鋪或草墊,因為他們沒有分割房間的習慣,不管是廚房還是床鋪,都擠在同一個屋頂下。
一個屋子,就是一個家庭,而維京人的習俗裡,遠道而來的客人借宿時亦是自己家庭的一員。
亞瑪幹練地收拾床鋪,可是屋子的男主人亞非開始唠叨了,他一開門就把毛皮披風挂到火爐上方,火爐上方開了一個煙孔,緩緩排出燒柴産生的煙霧,亞非就這樣借助火爐的溫度烤幹衣物。
亞非一邊擺弄着烤幹的毛皮披風,一邊不滿地繼續說道:“唉,這雪是一天比一天大了,簡直要把整個村子給埋了。”
“從港口到這裡的幾裡路,我足足走了一個下午,差點迷路了,要不是路上遇到了利格,幫我指路,估計就走不到家了,亞瑪,你能幫我禱告給點好天氣嗎?”
自稱為利格的男人轉過頭,看着收拾床鋪的亞瑪,好奇地問道:“你是一位女祭司?”
盡管維京人的家庭裡男性占據絕對的話語權,但是年老的婦女,尤其是掌握祭祀權利的婦女也享有崇高的地位,對于家庭乃至部落都有很高的影響力。
亞瑪頭也不擡,手腳麻利地把幹草壓在羊毛毯子下充當填制物。
“不不不,我可不是祭司,也沒有溝通神靈的能耐,我隻是聽我的祖母說過一些神靈的故事而已。”
亞瑪自然不是祭司,準确說這個村子就沒有一位真正的祭司,那些據說能夠溝通神靈的女祭司都在其他大部落裡,亞瑪自己也隻是照着她們的模樣主持過幾次村子裡的小型儀式,遠遠算不上祭司。
“你要是想要讓風雪停下來,不如去求求赫拉斯瓦爾格爾,說不定比祈求神靈要有用的多。”
聽聞此言,利格皺起眉頭,亞瑪的話語讓他深感不喜。
天之極北隅的巨人赫拉斯瓦爾格爾,身披鷹羽之衣,當他舉臂的時候,冷風就掃到地面上。
這些天寒風呼嘯,風雪交織,就是這巨人舉臂造成的。
“我覺得亞瑪奶奶懂的比那些祭司還要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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