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不知過了多久,遭到多重沖擊的後土,悠悠醒轉過來。
她雖未死,可也身受重創,連記憶都有些淩亂。
在地上癱坐了許久,一幕幕片段才開始湧了上來。
開戰、大巫祖巫們的陸續自爆、鲲鵬的突然逃離、大哥的身死以及帝俊走近時散發的耀眼強光……
她的意識便隻持續到了這裡。
蓦然擡頭,戰場當中,哪還有巫妖二族之人的身影,他們的屍身早已在一次次自爆的餘波當中被碾作齑粉,連戰鬥時遺留下來的坑洞都被抹平。
隻剩四周殘餘的一些狂躁的天地靈力,證明此地确實在不久之前發生過一場驚天大戰。
後土怔怔地環顧着四周,心中似是被何物突然觸動。
這一戰下來,天地間最強的兩個種族都将落寞。
不論巫族還是妖族,都不再有稱霸洪荒的能力。
而為了這場鬧劇,無數年來,二族參戰的、被戰鬥波及老幼病殘與其他各族,死去了不知道多少。
值得嗎?
後土不清楚,死去的衆生,多半也是不清楚。
她眨了眨眼,好似有些光芒在視野中閃爍而過,再仔細看去時,卻又沒發現什麼。
強撐着傷勢,艱難起身。
當後土再擡眼望去時,卻是忽然愣住了神。
戰場的天空,到處飄滿了半透明的妖族,那是他們的魂魄。
生靈軀殼當中,有意識之體。生時為元神,死後稱魂魄,其中核心之物又喚真靈。
數千萬的妖族魂魄在半空當中,無意識地飄蕩着,如同浪潮一般。
可其中,卻沒有巫族的身影。
巫族是沒有元神的,自然死後也不會有魂魄,更不會有真靈。
死了,便是死了。
後土見到此情此景,悲極生樂,竟哧哧笑着。
“呵呵,哈哈哈。我懂了,原來這才是我們巫族的使命。制衡妖族、鏟除妖族,平衡洪荒。再之後便不需要我們了,所以便什麼都不剩。
那麼,留着我。自然是還有事需要我去做的對吧?那便告訴我,究竟我需要做什麼,才能把我僅剩的那些族人留住,告訴我!”
她對着蒼天怒吼,對着大地啜泣。
而蒼天便真的給了她回應,一道金芒自天外緩緩飄落,飄至她的眼前,落入了她的眉心。
“輪回……好一個輪回,以我巫族之軀轉動的輪回,巫族卻不得借輪回轉世重生。”
又想起當日玄都曾對她說過的話,要她輪回之時,多給人族一些優待。
“原來你也早已清楚,不愧是人教首徒。呵,聖人之徒……罷了,是我有求于你在先,這債我也認了。”
後土拖着殘軀飛上高空,搜尋着蚩尤所帶的那部分巫族的所藏之處。
血脈指引之下,很快便找到了方向,緩緩朝那邊飛去。
與此同時,女娲在鎮元子的傳訊之後,也再一次來到了五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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