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傑點點頭:“明天我過來給你做易容,早上去見何徹,下午我們最好去找一趟初陽。”
唐若涵“嗯”了聲,将南門傑送了出去。
南門傑回到房間,收拾好之後,便斜倚在床頭,望向窗外思考南邊那個小鎮的處理辦法。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齒輪滑動的聲音,南門傑瞬間反應過來,應該是林辭遇将信号屏蔽器打開了。
林辭遇見南門傑微微側頭,看向自己後,才開口小聲詢問。
“小傑,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
“最好直接銷毀……”
在林辭遇的印象中,南門傑一直都是冷冷的。今天晚上他突然在林辭遇冷漠的眼神下看到一絲不忍。
林辭遇微微垂眸,也是。無論怎麼說,那都是一個村子的人。粗略計算下來,也得小一千人。雖然小傑的過去讓他雙手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血色,但他的本意從來都不是那樣。
林辭遇停頓思考的時間有些長,南門傑還以為他不會再問什麼了,便打算擡手關掉信号屏蔽器。
他手指快要觸碰到時,林辭遇突然開口。
“到時候可以讓我也去嗎?”
南門傑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林辭遇第一次這麼明确地提出自己的需求,而且有可能還是個有去無回的行動。
他的視線掃過林辭遇床尾衣架上的那件大衣。他清楚的知道,林辭遇寫的絕筆信就在大衣内兜裡,那是他後面趁自己休息時轉移的。當然,那時候自己并沒有睡着。
南門傑心中這才明白,林辭遇已然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他伸手将信号屏蔽器拿到手裡,點了點頭後關掉了它。
“不早了,先休息吧。”
林辭遇沉默了幾秒,靜靜緊了緊身上蓋着的被子,閉上了眼睛。
南門傑看了他一會兒,将目光重新放到了窗外。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讓尤加利内的任何人參與進來。他們是他參與實驗後遇到的為數不多,願意給予他這滿身罪孽、無可饒恕的人溫暖的一群人,他希望他們都可以好好活下去,幸福放肆的生活下去。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那雙手骨節分明,握住咖啡杯微微用力時多麼賞心悅目。從他長開後,很多人都稱贊過他的這雙手。不過,他看到的隻有一道道曾經存在過的傷口,以及沿着手緩緩滴落的粘稠的血液。
他歎了口氣,如果……如果當時的實驗再殘酷一些就好了,最好能讓我一個人解決掉所有的事情……
南門傑右手墊到後腦勺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一片黑暗中,林辭遇睜開眼睛,悄悄看了南門傑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南門傑悄悄起床出門,鍛煉完才去找了唐若涵。
兩人吃完早餐後,從後門離開了。
林辭遇不會南門傑易容的手法,怕出去沾染麻煩,所以也不敢出門,隻能靜靜地待在家等他們回來。
這次要跑兩個地方,花了不少時間,天暗下來時,他們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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