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大媽頓時急了,“不行,不行,這怎麼行呢,你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你要是走了,那我們一家可怎麼活呀?!”
譚老爹陰沉着臉,沒有回話。
譚大媽連忙轉身道:“他爹,你先等等,我去找小妹,找柳師爺,看看能不能跟曹縣令說說,讓你不去。”
“等等!”譚老爹連忙叫住她。
譚大媽回頭看向他。
譚老爹一把将她拉了回來,說道:“這公告紙是知府大人直接下達的,曹縣令估計也沒有辦法。”
“你瞧瞧家家戶戶的名單都在這兒,現在隻是派人來送公告,再過幾日,怕是就要直接上門來抓人了,想逃都逃不掉。”
譚大媽急得眼睛都快紅了,“這可咋辦呢?”
譚老爹長吐一口氣道:“還能咋辦,當然是我去。”
譚大媽猛地擡頭,一把抓着他的手,說道:“這上了戰場就是九死一生,你是不是想要我們這個家散了!”
譚老爹垂着頭,看着她語重心長道:“春梅,如果周江縣失守,平陽縣失守,那我們還能有家嗎?”
譚大媽一怔,咬着唇字字說道:“我們大魏國也不缺你這個人肉墊子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沒了你,我們大魏國就能敗了?你要想想,你可是我萬春梅的丈夫,是家裡這幾個孩子的爹!”
譚老爹擡眸,緩緩道:“他娘,這上前線的哪個不是孩子的爹,哪個不是女人的丈夫,哪個不是誰家的兒子,如果都跟咱們這樣想,都不去,都窩在在家裡,那還有誰願意上陣殺敵,都等着國破家亡嗎?”
譚大媽一時語塞,愣了半響,顫着被咬紅的雙唇,松開了譚老爹,轉過身如同丢了魂一般。
這些她能不知道嗎?她當然知道,可是這去了戰場就是死路,她可以不活,那這幾個孩子該怎麼辦呢?
譚大媽長歎一口氣,咬了咬牙回道:“他爹,你去吧。”
譚老爹一驚,“他娘你?”
譚大媽擡眸看向他,眸裡帶着淚光,“你說的對,外敵來犯,總歸有人要去的,若大家都想着不去,哪裡還有我們大魏?”
“人終歸是有一死,你能為國捐軀,也算是死得其所.....”
這話是譚大媽說給自己聽的,算是在寬慰自己的心。
一旁的譚一兩默默看着幾次要上前說話,都被譚二錢攔了下來。
譚二錢趁機将譚一兩拖到屋前的小樹林裡。
“二弟,二弟,你這是幹什麼啊?快放開我!”
譚一兩掙脫出來,滿臉憤怒。
譚二錢正色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跟爹娘說什麼,但是你以為爹娘會同意你去嗎?”
譚一兩一愣,頓時沉默起來。
譚二錢繼續道:“戰場九死一生,農家壯丁更是有去無回,你要是直言去從軍,爹娘怕是不惜把命豁出去,都會把你困在家裡!”
譚一兩眉頭皺成一團,連忙問道:“那我該咋辦呢?總不能讓爹一把年紀了去吧,他常年幹活,身子骨早就不如從前了。”
譚二錢輕點頭,“是,的确不能讓爹去。”
譚一兩蹲下身,撐着下巴,愁容滿面道:“二弟,其實我也挺想去從軍的,男子漢大丈夫,能頂天立地上陣殺敵,也算是死而無憾,你也知道,我向來就有這個期盼,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為威風八面的大将軍。”
譚二錢右手搭在他的肩上,未回話,
譚一兩長歎一口氣,“所以,二弟,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
譚二錢想了想,朝他問道:“大哥你現在多大了?”
譚一兩回道:“十五,快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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