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琳臉上浮現出疲憊之色,與張和談論了半個時辰之後,話鋒一轉:“眼下胡惟庸把控中書,吏部尚書的位置是越來越難坐了。”
張和聽出了吳琳的退意,挽留道:“吏部諸位尚書之中,唯你與詹同是幹臣。詹同才藻華麗,承旨多稱上意,操行尤為耿介。而你通經學古,以古為鑒,所提策略多利朝廷,為人更是清廉。你們二人在,胡相無法幹涉吏部。可若你離去,詹尚書想必獨木難支……”
吳琳搓了搓枯老的手,感歎道:“老了,再不走,恐怕就要死在任上喽。”
“吳兄怎可說如此喪氣話。”
張和心頭一驚。
吳琳起身,深深看着張和:“胡铉臨走之前舉薦你入弘文館,這對你來說确實最為合适,那裡沒有風波。隻是朝堂之上不同,暗湧無數,一步踏錯,很可能便是不歸路。你安心待在弘文館,少言時政,多做實事。”
張和近前,攙着吳琳的胳膊:“看來,你已經下了決心。”
吳琳呵呵兩聲:“是啊,我打算回黃岡,家裡還有五畝地,過幾日插秧秋收的日子,也好享個晚年清福。”
張和知道挽留不住:“何時,我送你。”
吳琳想了想,嚴肅地說:“過了元旦,給陛下賀過新春之後,我會再次上書請辭。”
張和點了點頭,頗為惋惜:“你這一走,我在金陵可就少了一個談心之人。眼下朝堂事确實不好說,既然你去意已決,那就随心而行吧。”
吳琳微微點頭,在張和的陪伴下走出張府。
遠處傳來了吹吹打打的聲音,喜慶的隊伍裡,一個年輕人穿着紅袍,騎着高頭大馬,在衆人的簇擁下春風而去。
見到這一幕,吳琳突然想起什麼:“縱觀當今文武,不是開國勳貴,便是背景深厚之人,因征戰未休,禍福難明。然年輕一輩之中,我觀那顧正臣有奇才,兼此人與沐府、東宮、華蓋殿皆有關聯,陛下對其似是看重,此人弱冠之年,并無婚配。敬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敬嶽,是張和的字。
張和聽聞,眉頭皺眉:“吳兄是想讓張家與顧家結親?”
吳琳哈哈笑了笑:“若我有女待字閨中,怕是已經找媒婆說合了。若我沒有看錯,此人日後雖少不了風波,但遲早會成大器,不會讓婉丫頭吃虧。”
張和沉默了。
吳琳拱了拱手告辭,畢竟非是自家事,說多了也不合适。
在送走吳琳之後,張和回到府中,剛至後院,便聽到了悠悠琴聲,站在原地仔細聽來,竟是《高山流水之中的《高山曲。
《高山流水出自《列子·湯問,傳說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
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鐘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伯牙鼓琴志在流水,鐘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伯牙所念,鐘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終身不複鼓。
《高山流水本是一曲,隻不過在元代時,被人一分為二,成了《高山與《流水,頗有割裂之感。
張和聽着琴音,信步走去,至窗外停下,看着閣樓上彈琴的女兒張希婉,待一雙手撫平琴弦,琴音消散時,張和開口道:“相知可貴,知音難覓,女兒這曲調總不會是彈的顧青青吧?”
張希婉見父親在外面,連忙起身下了閣樓,對張和行禮:“父親,女兒不過是打發時日,偶翻琴弦罷了,沒那麼多心思。”
張和仔細看着女兒,直至張希婉低下頭,才開口道:“自從你娘走了之後,為父對你管教頗嚴,轉眼之間,你已過及笄之年,也該談婚論嫁了。”
張希婉緊張起來,連忙說:“女兒還想留在父親身邊多陪伴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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