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前尺許距離、那完美的腰臀比,以及在雨水浸潤下,若隐若現的如霜香背,陸安恍惚一陣,悲憤又膈應地扯了扯陸全衣袖:
“多謝姐姐,還是麻煩師尊背我,我好替他擋風遮雨。”
“好好好~”
陸全嘴臉微不可查地抽搐一下,大笑三聲,單手一提,将陸安放在自己微弓的後背。
侍女轉身過來,笑靥如花地捏了捏陸安水嫩的臉頰:
“大師還真是寵他,連他額頭的傷疤都消祛幹淨了,這圓頭小臉啊,是越看越可愛了!來來來,讓姐姐親一口!”
陸安不舍又決絕地别過臉去,老氣橫秋地說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姐姐還是不要逗我了,會下地獄的。”
一句話惹得那侍女笑得花枝亂顫,草廬内偷聽對話的諸位僧人,更是笑不攏嘴。
但很快,他們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隻見陸全背上陸安,行至草廬門前并未進去,莫名深鞠一禮之後,竟繞過草廬,徑直往山下去了。
那侍女愣了一瞬,連忙提步追上前,皺眉不解道:
“大師何故舍近求遠,不入草廬?”
陸全慘然一笑,悲切又真誠道:
“來此青木寶山七七四十九天,緻使無辜亡魂八十一具……魂消神滅,永世不得超生。老衲無知無能,功德淺薄,自知罪孽深重,惟願徒步而返,生死且看天意。”
侍女面色一變,哂笑反問:
“大師是在怪罪上天,降下這梵淨天雷?”
“老衲不知,但求心安理得而已。”
言罷,陸全放下陸安,一臉鄭重道:
“此去廣雲寺,行路十萬裡,悟空,你怕嗎?”
陸安心裡罵罵咧咧,嘴上服服帖帖:
“願随師尊左右,至死不渝!”
“大善。”
眼巴巴地望着師徒二人當真破霧遠去,那侍女眼中的戲谑玩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内心的敬重。
現今佛門興盛勢不可擋,除了西域,整個中洲大陸也幾乎完全被佛門勢力滲透占領。然而佛門内部,卻也不可逆轉地逐漸割裂成了兩大派。
一派專心傳播經營香火、保守享樂;一派企圖打壓滅絕道門、激進殺戮。
不同于以上兩大派,像靜玄這等不求靈财金身、苦修身心道義的遠古保守派,已經少到近乎滅絕。
“大師這樣的人,中州還是太少了啊。”
侍女輕歎一聲回到草廬,見諸多僧人酸言穢語,對靜玄師徒盡相挖苦,當即抄起門邊團扇,朝屋内用力一揮,将十數位僧人盡皆掃除出門,随即怒罵道:
“大師德行高遠,尚且不入,爾等肥腸碌碌,也配?”
陸全陸安剛下山頭,隻見一道金光越至頭頂,一隻紫金缽盂緩緩落下,随後傳來那侍女敬重且祝福的聲音:
“大師一心如此,小女子甚為慚愧,先一步回小西天慈恩寺回禀我主。此物且做路上防身化緣之用,萬不可卻,願大師一路順心。”
等金光遠去,陸安這才完全回味過來。雙手接住缽盂,喜不自勝地剛剛沖陸全豎起大拇指,卻聽到身後一連串的哭喊、哀求、攀附聲:
“大師且留步,等等~不要抛棄我等啊~”
“此去山高路遠,我等同去,相攜以為照應,萬不可心生嫌隙啊~”
“靜玄師弟,煩請等等,我乃流雲寺講經首座,法号靜元,與廣雲寺同出一脈。兩寺相距不過八百裡,正好順路啊!”
……
陸安臉一黑,暗自催動“地行法訣”,低聲建議道:
“師尊,咱們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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