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縮在顧有蓮懷裡,一副弱小不敢說話的樣子,貝齒咬緊了下唇,眼睛泛着紅。
這模樣還有誰能不明白的?肯定沒給呗!
那旅社職工就大笑着說了,“看樣子就肯定沒給啊!就這老太太的德行,能給嗎?退房的時候,還順了我們旅社的拖鞋和水杯,還抵賴,在我們旅社也是這樣躺地撒潑,最後我們隻好自認倒黴,拖鞋和水杯都不要了,隻當送給她了!”
“誰?誰拿了你的拖鞋和水杯?你有證據嗎?就睜眼說瞎話?”吳阿秀已經隐隐覺得,好像上了林清屏的當,難怪這次林清屏态度和從前比大拐彎了,她原先還隻當自己又把女兒拿捏住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等着!這滿條街的人隻怕都沒人說這小賤人不好!
旅社職工指着她腳上,“這就是我們的拖鞋啊!我還不認識自己家鞋嗎?”
吳阿秀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慌亂,然後戾氣閃過,抓起腳上的一隻拖鞋就朝人群中說話的方向扔去,“這是你們的拖鞋嗎?寫着名字嗎?你叫它,它能答應你嗎?”
那人撿起拖鞋,捏着鼻子說,“這鞋子還真寫着名字,不信你看,春風旅社,這不是嗎?”
衆人一看,頓時哈哈大笑。
吳阿秀能認識字,但是認得不多,這拖鞋的春風旅社的字是用拼音寫的,吳阿秀當然不認得。
她被笑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忽而又開始朝林清屏發難,“你個小賤人!挖坑給老娘跳是吧?看老娘不收拾你!我打死你個小賤人!我打死你!”
吳阿秀脫下另一隻拖鞋劈頭蓋臉朝林清屏打去。
顧有蓮當然要幫林清屏,林清屏的哭聲便從拖鞋拍打聲和顧有蓮的格擋聲中傳出來。
“大姐,大姐你别擋了……我娘她今天丢了人……打打我,給她出了氣,她就好了,大姐嗚嗚嗚,大姐,你别擋着了……”
年輕女孩委屈的哭聲,哭得人心裡怪不忍的。
終于,有圍觀群衆看不下去了,勸道,“别打了,哪有這麼打孩子的?聽着怪可憐的!”
“就是,孩子還是首都大學的學生呢,我家孩子要這麼有出息,我給供起來都行,哪裡舍得這麼打孩子!”
吳阿秀聽了氣得半死,這首都的人都有毛病是吧?她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
砸房子不能!為啥不能?她們鄉下打起來砸爛院牆能有多大事?
行!就算不能吧!她打自己閨女也不行了?這些首都人不要管得太寬了!
她心裡是真的有氣!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又還是首都,她一番撒潑,多少有點畏懼了,不敢太得罪首都人,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如果這房子砸爛的地方真的要她賠怎麼辦?
她不想賠,但心裡又有點害怕,心裡虛起來,又不服氣,又憋又氣的,快要爆炸了,隻好把氣撒在林清屏身上,好挽回一點自己的自尊。
就是有這麼一種人,很兇悍,不講道理,但是這種兇悍真的遇上更強的人,又開始害怕,偏偏還要維護自己的面子,絕不能服輸,那為了維護自己權威的方式,就是将這股怒氣朝更弱小的人發洩,往往孩子就是那個弱小的。
林清屏今天扮演弱小白花的角色,以及自她娘來以後就扮演懂事孝順女兒的角色,就是為了此刻,輿論能站在她這邊。
人都喜歡同情弱勢的人。
林清屏在演了幾天好女兒以後,今天這麼慘兮兮哭唧唧地在她娘面前表演,足夠讓所有圍觀的人覺得她娘這個人不行。
演到這裡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隻要她再白花一點點,煽動一點點,挑起衆怒,想辦法讓矛盾進一步激化,圍觀群衆就會去報派出所,到時候占穩道德高地的她就能正正當當把她娘和弟這兩塊牛皮糖打包走。
然而,還沒等到她的表演和煽動繼續下去,就見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有人黑沉着一張臉,帶着十足的壓迫力走了進來。
顧鈞成回來了。
“成子!快!快來護着你媳婦兒,快被打慘了!”顧有蓮仿佛看見了救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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