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微微一笑,反過來擁住,說道:“不是對你淡了。隻是……”
明朗突然抱得更緊,把頭埋在對方懷裡,說道:“不要聽,不要聽,不要什麼‘但是、可是、隻是’,我不要聽!”
雨兒一愣,緩緩撫摸他頭發,幫他放松,也不急着說下去了。
明朗冷靜下來後,知道自己這樣使小性子不對。倘若真有問題,終究還是要面對。
他深吸一口氣,才松開手,擡頭看着雨兒問道:“隻是什麼呢?”
雨兒說道:“隻是,我在那一年的孤寂中感悟到:
我們以後終究要面對的,可能是無邊的空寂。
對比天地之悠悠,我們很渺小。
即便我們兩人同行,能少一點寂寞感,卻依然未必能抵抗得住那無盡的孤獨感。
在如此廣闊這個世界中行走,我們可能随時感受到竟然隻有我們兩人的無力感!
那種孤獨将是覆蓋整個時空的壓迫。
或許有一天,我們會找不到所依,會瘋掉,會空虛,或歸于寂寥,或歸于無趣。
這樣的孤寂感陪伴了我一年,已經形成了習慣。
我說的性子淡,指的是這個。
我可能會習慣性地對一切東西,沒那麼熱衷罷了。”
明朗聽得一愣一愣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一直陪着你,不讓你再一個人待着,不讓你再有孤寂感,把這個習慣改回來就好了。”
雨兒搖搖頭說道:“你還是不能不明這種感覺。
這已經是一種接近于明悟的感受。
我的直覺是,如果我再進一步,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踏破虛空了。”
明朗倒抽一口涼氣。
踏破虛空,可是傳說中的術法,沒人能真正做到。
萬年來,沒人見過真的踏空虛空。沒有真實的踏破虛空被記載過。隻有傳說,不是源于何年何月的傳說而已。
明朗心裡很害怕。他太相信雨兒的悟性了。如果雨兒的直覺是踏破虛空,搞不好真的就是!
萬一雨兒真的哪一天踏破虛空,可能都來不及跟他意念溝通,他就再也尋不到雨兒了!
明朗緊緊擁抱,止不住地顫抖。
雨兒一愣,趕緊安慰道:“隻是一個感覺而已。
很難再有那種環境再去感悟了。
我也害怕被單獨一個人關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是真的心悶心慌心悸到極緻啊!
我可不敢再來第二次了!我發誓!”
明朗聞言,才稍稍平靜些。
“雨兒,你真好!”明朗往雨兒臉上一觸,說道,“如果哪一天,你真的踏破虛空而去,我可能會瘋掉。
因為我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追趕你的腳步,也不确定自己如果踏破虛空的話,能不能再找到你。
我會很慌,會很急,急到發瘋。
修煉一途,最忌諱心浮氣躁。我一直比不上你。發瘋時候的我,肯定是不可能再找到你了。
謝謝你願意留下來陪着我。
但是,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想踏破虛空而去的話,那……你就去吧。
我願意承受一切,也不願意讓你受到任何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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