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部紫霄火蠱悉數賣出後,二人被帶至櫃台結清賬目。
正如沐旭東先前判斷的那樣,第二隻二轉紫霄火蠱的競拍異常激烈,且受第一隻的高價影響,第二隻的最終成交價也突破一萬塊元石大關,以一萬零八百塊元石落下帷幕。
值得一提的是,最後一隻,同時也是唯一的一隻三轉紫霄火蠱,被之前拍下四轉黃金舍利蠱的九号包廂拿下,引來不少矚目。
當那團藍紫色的火焰在其掌心徐徐升起,火光映臉,沐旭東笑了。他像一個終于獲得期待已久玩具的孩子,雙眼皆是眼前的火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少頃,反應過來的沐旭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我們走吧!”
離開拍賣場,二人同行返回落腳的客棧。
路途上,沐旭東見沐自安欲言又止的模樣,隻覺得好笑,主動詢問道:
“小安,你是想問我,拍賣會上那個故意跟我擡價的沐家蠱師嗎?”
“嗯嗯嗯!”沐自安點點頭,他很确定自己在商隊中見過對方,還隐約聽見旁人談及過,但就是記不清對方的名字。
“那人名叫沐廷棟,是商隊一位四轉蠱師的小兒子,修行的也是虎類變化……”
“異獸飛虎?”
沐自安很快想起先前對戰鑽尾巨鉗蠍獸皇時,出現的那位化作異獸飛虎的蠱師。
“沒錯,就是那位大人的小兒子。”沐旭東壓低嗓音,餘光掃視周遭一圈,确保自己與沐自安的談話不會被有心人聽去,“我們小輩的事情,那位大人倒是不至于插手參與,隻是對方多少有些過于争強好勝,去年我初次随隊外出行商,便屢屢被他找上門較量。”
“啊?那……結果如何?”
沐旭東面色陰晴不定,“隻能說有勝有負吧!”
沐自安深以為然。
一方是四轉蠱師的小兒子,另一方是小派系繼承人,二者間的差距還真不太好說。
不打不相識的情節不是沒有,但這更多發生在豪邁的北原,在西漠發生的到底還是少了些。
大緻知曉了事情緣由,沐自安便沒有再提及。
拐過某個街口,落腳的客棧赫然遙遙在望,沐旭東新得寶蠱,心生熱切,腳步不由快了半步。
沐自安随意一瞥,猛然發覺一道熟悉的身影,其身後的侍從皆提着個分量不輕的袋子,正朝城門的方向闊步走去。
“老孟!?”
——————
孟有勝五十有六,今年已經是他随隊行商的第四十個年頭。
行商很苦,也很危險。
特别是對他們這等尋常凡人來說,沒有蠱師那般奇妙變化的能力,在荒蕪沙漠中想要存活,幾乎是不可能。
可能一場沙塵暴就能将凡人們無情淹沒,孟有勝一家就是這樣覆滅在一場沙塵暴下。
當他好不容易從沙土中掙脫,整個村子都沒了。
那時,他才十六歲。
加入商隊的頭幾年日子并不好過,雖說在商隊裡每天能吃上飯、喝上水,比從前饑一頓飽一頓,渴得雙唇起皮要強太多,但來自蠱師的打罵呵斥與近乎永遠幹不完的活兒,還是令最初的他無所适從。
望見身邊一一經過的蠱師,孟有勝自嘲一笑。
年輕時候的他,也曾幻想過成為一名蠱師,就像戲劇話本裡寫得那樣,天降奇緣、神仙收徒、縱橫四方、睥睨衆生,豈不快活?再不濟,也要有擁有自保的力量。
為了實現自己那荒誕不羁的夢想,他跳過枯井,刨過沙坑,散盡餘财,也被主家借此利用,空畫大餅,殚精竭慮地服侍直至自己三十歲。
猛然回首,他到底又得了什麼?
他醒悟了,也夢碎了。
在那後不久,他遇到了現如今的東家。
東家待他不錯,他也算盡心盡力。
不再追求虛無缥缈的幻夢後,他踏實了不少,也沉穩了不少,隻求安穩活着。
在東家的這些年,東家認可了他的努力和付出,委于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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