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軍是張發奎的總預備隊,我們是預備隊的預備隊,隻有在戰事最緊張的時候,才會被派出去。
為此我們還沾沾自喜,本以為就憑着我們100多散兵遊勇,千裡迢迢沖破鬼子的封鎖線,從徐州來到武漢,就這戰鬥力肯定讓其他兄弟部隊折服。過程怎麼樣,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沒打什麼硬仗,溜溜哒哒就走過來了。
後來才知道,人家根本沒看的起我們,怕我們壞事,就沒往前線派。
天上的飛機在頭上來回飛,有我們的,也有日本人的,你來我往,打得熱鬧,時不時給我們丢幾顆炸彈聽個響。
那些日本飛機最讨厭了,扔完炸彈,掃射一圈,還要在我們頭頂上轉悠幾圈,故意氣人。我就想起了徐州會戰時候的高射機槍,那玩意能把飛機打下來,如果給我一個那玩意兒,我就天天打飛機玩。
手下這幫兄弟又開始抵觸集訓,他們吵吵啥的說,我們以前沒走過正步,也不是照樣能打仗?
教官被他們氣跑了,上頭馬上也給我們派活了。
接到任務之後,又把我們氣得夠嗆,軍部把我們派出去給前線運送物資。
沒錯,我們變成運輸隊了,因為我們有三輛卡車,還有司機。最主要的是因為我們有一群閑着沒事抽大煙的四川兵。
從那之後我們就沒閑着過,四處送物資,回來的時候從前線拉傷員,有時候還拉屍體,那時候天氣悶熱悶熱的,屍體放兩天就會臭的難聞,屍體鋪在車底,上面蓋上苫布,人坐在上面,那段時間我們的鼻子是聞不出任何味道的。
從我們身邊路過的人都得捂着鼻子跑開,實在是太臭了。
我們會把傷員拉到長江邊,那邊有輪船,把傷員擡上輪船之後,送到重慶或者其他地方養傷。
我的大刀磨得锃亮,卻沒有用武之地。
終于有一天,上邊來了命令,讓我們會打幾槍的全部調到前線支援,這幾天空軍損失較大,日本飛機更加猖狂,上邊調來的一批高射機槍,機槍手不夠,就從我們52軍裡面抽調機槍手補充。
一個機槍手配三名副射手,就為了這三個副射手的名額,那幾個不安分的主,争得臉紅脖子粗,甯願跟着我去前線拼命,也不想當苦力了。
王彩鳳争得最兇,楊娃子就提意見,隻要王彩鳳去,他就必須跟着去。
聶志國也是比較頭疼。
最後還是由我來決定,我首先選了小木匠,這位川軍的兄弟從打滕縣的時候就跟我出生入死。第二個就是那個盜墓小賊鄭三斤,這家夥瘦是瘦了點,人還算比較機靈,主要是聽話。最後又挑了一個塊頭比較大的甘肅人呂文明,這哥們話不多,幹活踏實。
我們被調到河南和湖北搭界的地方,我記得那個地方好像叫桐柏,這邊有一條路能從河南到達武漢,路兩邊都是大大小小各種山頭,山上山下都被國軍布置了防禦陣地。
李品仙的第四軍團奉命在這裡駐守,主陣地前面是一片淺灘,國軍居高臨下,地形非常有利,日軍想要從北側進攻,很有難度。
國軍的陣地已經被炸得一片焦黑,我們到達這裡的時候,14兵團工兵營剛給我們修好防空陣地,陣地設在半山腰,用沙袋壘起半人多高的半圓形防禦工事,機槍從山底下擡上來,再進行組裝。
這種高射機槍跟咱們普通的重機槍差不多,就是槍管子更長,地上放着一個支架,半人多高,機槍架在半空,對空射擊的時候,機槍手需要單膝跪地,那機槍的子彈也大,比我平時用的捷克式輕機槍子彈兩個還大。準星是一個大圓盤,一環一環的。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玩意特别新鮮。聽說這玩意兒是蘇聯造的,比高射炮的威力小多了。不過,鬼子習慣低空俯沖掃射,這玩意對付他們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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