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寄了然,知道她這是有話要對謝然說的意思,聽話地出門,卻又不聽話地悄悄走回來,在門外站着。
謝青寄靜靜地靠着牆壁,心中說不出的苦澀煩悶,天氣開始變熱,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高考,雖還沒想好讀什麼,可他是不想考去外地的。
他知道謝然的心病是王雪新,可他不知道要怎樣讓王雪新接受這段不倫的關系。剛才媽媽那樣評價同性戀,謝然的反應讓他心裡很不好受,更何況二人中間還橫着一個半真半假的張真真,謝青寄有些不相信二人是真的男女朋友。
似乎今天過後,他和謝然的處境因為唐思博的事情将變得更加艱難,但一些事情又好像确實在改變,比如方才謝然說的那些話,放在以前,嘴強牙硬的謝然根本不會在他面前暴露一絲一毫的軟弱。
謝青寄摸着脖子間的硬币吊墜,茫然地看着逐漸變黑的天色。
他聽見謝婵用一貫輕柔的語調,低聲道:“然然……最近半年,你是不是過得很辛苦啊,其實那天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在。”
第40章 青寄
天氣剛剛轉熱,王雪新在客廳給謝然隔出的小隔間沒有窗戶,得在門口擺個電風扇才行。風扇都生鏽了,正一頓一頓地搖頭,艱難地吹出口涼風,掀動牆上貼着泛黃的郭富城和張衛健的海報。
“我知道,我站在外面,聽到你的手機響了。”
謝然說完這句話,就陷入沉默,趙高伸着懶腰走過來,輕輕跳上謝然的膝頭。
它上輩子從來不曾和謝然這樣親密。
謝婵像是知道謝然在想些什麼,這對姐弟總是有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的臉上浮現一絲痛苦和不甘,承認道:“介意肯定是有一點點的,男朋友會注意到自己,居然是因為親弟弟。就是覺得自己很……很,很不可理喻,明明不是你的錯。”
謝婵在王雪新面前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落下。
但她又很快擦去眼淚,笑着道:“明明媽媽和小謝都是那樣沒有私心地愛着家人,你手上的佛珠,是小謝一步一叩,給你求過來的。他膝蓋都跪破了,怎麼說都不聽勸,下山還是我扶他下來的。他都知道你這半年壓力大,情緒很反常,忍不住擔心你,為什麼我還會這樣。”
謝然一愣,顧不得探究謝青寄隐秘的愛意,繼而難過地攬住謝婵,神情苦澀地看着姐姐。
謝婵又哭又笑的,一邊說着自己真的沒事,一邊安慰着謝然不要往心裡去,連帶着近日反複不斷的低落情緒,一起發洩出來。
上一次哭得這樣兇,還是二人十五歲那年,謝然眼饞别人的随身聽,也想買一個,他知道家中沒錢,也不主動找王雪新要,而是去找了份給寫字樓裡抗礦泉水的苦力。
謝婵發現這件事情,唉聲歎氣一夜,第二天早上,謝然正腰酸背痛地睡着,就被謝婵的哭聲驚醒。
他一驚,翻身而起,看見謝婵的一頭長發沒了,變成了及耳短發。
謝婵對長發有種莫名的執着,頭發不過肩膀就渾身不舒服,一個月用的洗發水比謝然一年加起來用的都多。
十五歲的謝婵哭得泣不成聲,手裡攥着疊皺巴巴的鈔票,崩潰道:“怎麼就這麼點錢啊,那是我養了快十年的頭發!怎麼這樣啊!我都問剪頭發的師傅能不能多給我一點了,怎麼還這麼少!”
當時他們小區裡經常可以看到有人騎三輪車,架着的喇叭喊着收頭發收頭發。倒是有想換發型的中年婦女去賣頭發,謝婵這樣的小姑娘反而很少。
謝然這才明白,謝婵這是為了弄點錢,把自己的頭發給剪了。
他怒道:“你缺錢怎麼不跟我說?剪頭發幹什麼?”
旁邊睡着的謝青寄被驚醒,迷迷瞪瞪起身,看着突然變成短發的姐姐,也給吓懵了。
謝然擡手朝弟弟背上拍了拍,哄他睡覺。
年幼的謝青寄下意識道:“姐姐被誰欺負了?”
謝婵哭着把錢塞到謝然手裡。
“我知道你想買随身聽,平時一有點錢就給我和小謝買零嘴了,從沒見你自己吃過,現在你好不容易有喜歡的東西,我當然要想辦法給你湊錢啊……”
十五歲的謝然從那天起發誓,一定要對姐姐好,姐姐想要什麼他都給。
可二十四歲的謝然、三十歲的謝然,從沒想過他會間接促成姐姐的死亡。
他抱着努力忍眼淚的謝婵,除了心疼如此痛苦的姐姐,卻也忍不住想,謝婵現在已經和唐思博分手,而且看起來再也沒有複合的可能,那是不是意味着這輩子的謝婵,可能不會慘死了?
在謝青寄的鼓勵下,這破釜沉舟走出的一步,雖和上輩子截然不同,但好像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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