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陽光懶洋洋地照耀着大地,滋養着綠樹碧草,溪流潺潺閃耀着碎金光芒。
微風吹過楊柳,帶着水汽,傳遞着鳥鳴蟲唱,讓躺在樹蔭下溪水旁的男孩兒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雙手抱頭枕着石頭,身下是軟乎的野草,一個竹條編成的魚簍倚在石側,裡面有細長草莖穿着的兩尾魚兒,一顆顆水洗幹淨的野菜晾在樹蔭外的石闆上。
休息夠了,男孩兒解開拴在一棵樹身上的缰繩,牽着吃足青草的大青牛沿着小溪走向下遊的村子。
“鐵柱,放牛回來了?”
“嗯,田叔。”
“鐵柱,看到我家丫丫了嗎?”
“沒有!”
“這死丫頭又野哪去了!”
……
放牛回來,饑腸辘辘的周羽跑着推開院門,放下魚簍,把野菜擺在一個石桌上,沖進了堂屋,發現飯桌上多了位客人,一位遠房表叔。
周羽認識表叔,他來過幾次,多是來看望爺爺順便來家,還有兩次是為了大哥的工作。
表叔是鎮裡望月酒樓的大夥計之一,負責管理跑堂和傳菜夥計,跟後廚的大廚們頗有交情。他是個熱心人,幫大哥找了個負責酒樓供菜的工作。
開始時,大哥周玉在周圍幾個村帶出收菜,後來一合計,周父母開始種菜,最為主要菜農,一年下來除去田稅比以前還有的賺,兩家的關系也更好了。
表叔三十多歲,不用下田耕作,倒是白皙富态,此時看到周羽,笑眼一眯道:“大哥大嫂把鐵蛋養的真好,細皮嫩肉的,不像鄉下孩子,倒像是鎮上有錢人家的少爺。”
周父是個不太會說話老實巴交的地道農民,呵呵一笑:“這小子趕上我們家的好時候,不用去田裡刨食,這還要感謝二弟的幫襯。”對周羽道:“還不叫人,先生沒教你禮數嗎?”
周羽其實不是很喜歡這個表叔,此人面上熱情,其實有些勢利,幫大哥找工作其實是拿準了周家人的吃苦耐勞,平時話裡話外都帶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意味。周家人都不是傻子,誰都感覺得到,隻是他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畢竟是有求于人。
“表叔好。”周羽中規中矩的喊了聲。
“大哥命好啊!”表叔歎道。
“這是從哪說起?”周父懵道。
“學堂的李先生說了,鐵蛋聰明好學,書法又好,是個讀書苗子,将來可是大秀才呢!”
“是嗎?算這小子還懂事兒,平時我可是一點重活不舍得讓他幹。”
周羽卻是心中一動,怎麼表叔今天好像是沖着他來的,不然不會特意去學堂了解情況。
果然接下來他就說出了此來的目的:“要不說大哥命好,一位大人物看中了鐵蛋,想讓他做自己公子的伴讀呢!”
“伴讀?”周家四分之三的人都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嗨,伴讀就是陪公子讀書,鐵蛋書讀的好,能多幫幫公子。人家說了,不但管吃住,而且每月都有銀錢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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