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聞訊趕來,見蘇意毫發無傷,卻更加緊張。
“姑娘可覺得哪裡不适?”
蘇意詫異。
“嬷嬷怎麼了?”
江嬷嬷聞言,緊繃的弦略略松了一些。
她暢快地舒一口氣,道:
“隻要姑娘無事便好。”
蘇意雙手捧住江嬷嬷的手,溫聲道:
“我是您自小看大的孩子,視您更勝親生母親。
如今您年紀慢慢上來,自該是享福的年紀,日後您就不用再管花容的課業了。
那孩子本就是謝家的血脈,老夫人自會安排千金的女先生調教。
眼下周彥已經搬去玉器館的内院居住,嬷嬷不如今日一道過去,也好有個照料。”
江嬷嬷有些舍不得,那雙略有幹枯的手反向握住蘇意道:
“姑娘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自然也将姑娘當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待。
隻是這謝家太卑鄙,竟想借着姑娘的身份,讓那外室的孩兒認祖歸宗。
姑娘有骨氣,當着衆多賓客的面在老夫人的壽宴上提和離,幹的實在漂亮!
可,那謝家的人怎麼會輕易放過你?
姑娘還是同我一道走吧。”
蘇意松開江嬷嬷的手,寬慰道:
“此事唯恐牽累嬷嬷,隻要嬷嬷能夠離開,我便沒了後顧之憂。
到時候,待拿到和離書,我定能全身而退。”
江嬷嬷輕輕拍了拍蘇意的手背,道:
“姑娘既然已經決定,那老奴便不再多說。
老奴就在玉器館等待姑娘,到時老奴将姑娘生母的事情,全部告訴姑娘。”
蘇意輕輕點頭,卻不敢應下。
她望着江嬷嬷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隻是在賭,賭一個活着的機會,賭一個能讓沈家昭雪的機會,賭一個成為自由人的機會。
謝望月落水之後瘋癫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魏家。
魏轼聽聞立刻喜不自勝。
這代表沒人知道是他推了謝望月下水。
可想起自己同刑部磨破了嘴皮子,又花重金才弄到的死囚的屍體,不免有些不快。
“能查到當日的人是誰嗎?”魏轼問。
小厮垂着頭:
“大公子可知曉那人的模樣?”
“不知。”
“那大公子,可知道那人的姓名?”
“不知。
廢話!我要是知道還用你查嗎?”說着,魏轼一腳踹在小厮的屁股上。
小厮一個趔趄沖出去,慌忙又跑回來,谄媚地繼續問:
“大公子可知道其做的什麼營生?”
“好像說,是在太子蕭百川的門下做客卿。”
“大公子,咱們大甯的太子殿下可是個病秧子。
從來都是在滿世界找大夫治病,鮮少在京中停留,更從不會出現在朝堂。
怎麼會有閑情逸緻養客卿?”
聞言,魏轼頓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
他橫眉站起,将桌上的茶盞全部掀翻在地,怒氣難消。
阿微從裡間走出來,整了整衣衫道:
“魏郎莫要動氣。
那人卻也并不重要。
現今最重要的,是将謝家大姑娘休掉才是。”
魏轼一把将她攬入懷中,霎時滿面桃花。
“她都瘋癫了,你還怕她難為你?
現今隻要将她接回府上,待我借着嶽父的東風入了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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