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垂淚,故作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撲進謝望山的懷裡。
“真沒想到,表小姐竟是個如此信口雌黃的人。世子對意兒盡心體貼,怎麼會做出給意兒下毒的事來?”
謝望山愣了愣,馬上摟緊她,換上一副心疼的神情。
“意兒不信便好。
你是為夫媒正娶進門的正妻,為夫怎麼會因為一個‘寡的’想要毒害你呢?”
蘇意輕點下颌,冷傲的眸子,注視着地上虛弱又可憐的雲小衣。
雲小衣艱難地撐起身子,恨恨道:
“蘇意!今日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
謝望山淩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轉而是一陣鄙夷和輕蔑。
蘇意不怒反笑,溫婉道:
“世子,還是給表小姐請個郎中才是,不過就是讓她堕胎,别叫她為此丢了性命。”
語盡,謝望山看向蘇意的目光更加柔和,一隻手将她摟得更緊了。
“意兒說的對。”
轉而,他遞給李貳一個眼色,吩咐他出去請郎中來。
此刻,趴在血水中的雲小衣雖然幾近昏迷,可還是陣陣呢喃道: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甯國公府的嫡長女!你們、你們這樣為難與我,他日就沒想過後果是什麼……”
孫婆子揣着手低下頭,對雲小衣冷哼道:
“你要是甯國公府的嫡長女,那我就是淩霄寶殿上的王母娘娘!”
雲小衣已經沒力氣再與她辯駁,還想說什麼,可嘴巴長了張,終歸是疼暈了過去。
這下可把謝望月急壞了,若是攀不上甯國公府的這棵大樹,她可拿什麼依仗去攀當今的太子?
萬一太子也是個吃幹淨抹嘴就跑的性子,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她沖身邊娟子使了個眼色,又叮囑道:
“記住,今日此事,一定要讓母親過來看。再不濟,也要将祖母親請過來。”
皮膚黝黑的娟子點了點頭,應聲出去了。
見雲小衣暈了,幾個婆子連忙将她從地上拖拽起來。
不多久,幾人通力合作,很快便将雲小衣擡到了榻上。
太安堂内,謝老夫人被花容氣得不輕。
“點香看似簡單,實則蘊含着諸多微妙之處。從香料的選擇到火候的掌握,再到手法的運用,每一個環節都不容有失。
講了幾遍你都學不會,隻會耍些小聰明,叫人看着卻是蠢笨至極!”謝老夫人用拐杖磕地道。
花容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她戰戰兢兢地拿起旁邊的香灰壓,想再度嘗試。
謝老夫人沉眸在一旁觀看,見她動作拖泥帶水,不由訓斥。
“你這是在幹什麼?連壓香灰這樣簡單的事情也做不來了?”
說着,她拿起旁邊的戒尺拍在花容的手背上。
花容疼得“哎呦”一聲,迅速将手縮回來。
“手拿出來。”謝老夫人嚴肅道。
花容猶豫片刻,哀求道:
“今日是花容不仔細,可花容心裡顧念娘,還請太奶奶準允,讓我去倚香園瞧瞧她。”
謝老夫人吐出一口氣,撚着手上的佛珠轉過身,被吳媽媽扶上了座位。
“什麼娘?”謝老夫人黑着臉問。
花容立刻知道自己說的有些不對,便改口道:
“是表小姐。花容聽聞表小姐近來又有了身孕,花容……”她抿了抿唇,繼續道:“花容想去探望。”
謝老夫人冷笑一聲,好似嘲笑般道:
“她一個寡婦竟然也會有身孕?”
花容垂着頭,不敢說話。
謝老夫人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一口,不急不緩道:
“近些時日,你也算勤勉。
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同你一起過去看看罷。”
聞言,花容頓時喜出望外。
倚香園中。
徐大夫捋一把胡須,眯了眯眼道:
“沒什麼大礙,不過就是悲憤交加,昏過去了。”
說着,他起身幫雲小衣掐人中。
不過片刻,雲小衣喘了一口氣,猛然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意識完全恢複清明,她已經半跪在床上。
隻見蓬頭散發間,臉上驚恐和憤怒相互交織,兩隻手張牙舞爪,像是害怕,可更多的是憤怒地指着眼前的人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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