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在開車的時候,對面來了一輛逆行的面包車,董少打了一個轉,沒撞上車,撞到路邊的欄杆上了,所以還好,撿回一條命。
“剛才警方過來做了記錄,又是各種各樣的檢查,所以沒顧上吃飯,還好有你。”婉姝吃的很快,看上去是真的餓了。
我光是聽見這段話就已經心驚肉跳,幸好沒有事,想到這我恨恨瞪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睡覺的男人,真是個禍害!
“素素……”婉姝輕輕拉住我的手。
“嗯?”我看了一眼微微依靠在我身邊的她,她看上去很疲憊,我心裡揪着疼。
“這次咱們要好好謝謝董少啦,”婉姝把頭靠在我身上,語調輕柔,“如果不是董少把方向盤向我這邊打的話,現在就是我躺在床上了。”
原來……是這樣的麼?
“那董少現在?”我問。
“他左手受傷,剛才睡着了。”婉姝走到床邊的椅子坐下,用一種我無法描述的眼神看着董少,我凝視着她,她沒有發現。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慶幸還是震驚,該好好謝謝他麼?但是如果不是他載着婉姝的話,這次事故根本就不會發生,是他自作聰明,玩弄那一套多金大少的把戲——
但是我沒說,而是聽見自己的聲音:“婉姝,你要好好謝謝董少。”
婉姝點點頭,她的背影像一束花,柔軟而美麗,長在雪白的病床邊上,我猜着她的内心所想,但是我什麼都猜不出來,我隻好開始胡思亂想。
還記得之前有人說過,駕駛車的人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會下意識向打方向盤,人在潛意識裡會保護自己——我不知道董少在那輛面包車迎面沖來的時候想了什麼,但是最後受傷的是他,不是婉姝。
他一定很愛婉姝,我想,但是他的表現根本不像,或許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
我也不知道。
或者這是一個巧合,我想,他其實是一個腦子和身體不協調的傻子,機緣巧合地保護了婉姝,然後他成為了聖人,婉姝從此變成了一束被拯救的花,聖人小心翼翼地采摘下來。
我恨機緣巧合這幾個字,每次都是這樣,萬惡的戲劇性,所有的故事都逃不過爛俗的結尾。我一陣眩暈,看過的名詞充塞着我的腦海,吊橋效應,一對男女深深相愛,我賭這一切都是巧合。
婉姝不可能忘記他了,以後婉姝的記憶裡都帶着這個人的名字,我明白我這樣想是不對的,但我忍不住想象,我忍不住開始猜測未來,未來在我眼裡凝結成水珠,我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惡毒的人,在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哭泣。這間房子好像在發酵,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于是我對婉姝說:“我出去給你們買杯水。”
我說話颠三倒四的,其實我想說買瓶水的。
婉姝“嗯”了一聲,她沒有回頭,緩緩趴在床邊,聳立出蝴蝶般的脊背。
她要飛走了。
我拉開門,門外那個男人依然直挺挺站在那裡,沒有看我一眼,我感覺他好像是一塊黑色的雕像,隐喻着命運。
于是我不知道懷着什麼心情,在經過他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用拳頭使勁打了一下他的肩,打得我的手很疼。我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慢慢說:“你剛才捏得我很痛。”
我想揍命運一頓,把它從醫院丢到火山口裡面去,可惡,它的所作所為是在嘲笑我。
我想起婉姝蒼白的臉,其實我剛才一直在想一句話,隻是沒有說出口——“生日快樂。”
第18章
醫院外的夜色很深沉,我給婉姝買完水之後,從商店裡出來,一探頭就看見天上挂着一寸鋒利的銀刀,在收割着人們的沉默。
我忽然想起波德萊爾在《惡之花》裡的詩句:“我這愁緒紛至沓來的腦海裡的秘密,比抽屜裡擠滿了資産負債表、浪漫曲譜、訴狀、情書與詩稿、連卷收據裡的濃密絲發也少不了的大櫥所藏的還要多。這真是一座金字塔,一個比公共墓穴埋有更多屍體的巨大的地下墓室。”
波德萊爾真是一個天才,如果我也是一個詩人,我就可以把我的愛藏在晦澀隐秘的詩句裡,把它們變成一串誰也看不懂的字符,一行隻有我可以解讀的公式。
可惜我隻是一個月光下庸俗的步行者,我拿着一瓶借口,用來掩飾我的慌張——因為我的愛并不偉大勇敢到還能停留在那間發酵的VIP病房。
然後我就在月光的注視下進入了那棟人造的燈火通明的建築,我走得很慢,等我的靈魂跟上來。
那大哥依然沉默地站在門口,這次他見我來了,擡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像是詢問我是不是還要打他。我露出一個微笑,他這次沒有攔我,我一個側身,進入那間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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