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伊看了一下時間,現在也才十二點多,于是他在被窩中進入夢鄉。
這注定不是一個好夢。
霍伊坐在裸鋼座椅上,身上什麼都沒有穿,猶如房間裡的米黃色的牆壁。
這是一間米黃色的牆壁和地毯鋪滿的房間,到處都是令人發瘋的單調米黃色,以及似乎永不停歇的日光燈最大功率運作發出的嗡鳴噪音。
霍伊的頭發幾乎完全剃淨,隻保留了睫毛。
他能感受到身上有着十幾個傳感器,由帶黏性的小襯墊固定在他全身上下,
包括他的頭皮、太陽穴和眼角之間、雙頰、喉嚨、心髒、腹腔神經叢,以及從頭頂到腳踝的每一個主神經節。
每個傳感器都由一根精細如蛛絲的導線連接至霍伊的頭頂,那裡有一個球狀的特殊設備。
“我這是在夢裡嗎?”
霍伊試着轉動眼球,讓自己能夠盡可能地獲得更多信息,可惜這似乎隻是徒勞。
他甚至看不到日光燈在哪兒,隻能聽到低沉的嗡嗡聲。
這感覺很不好受。
他迫切的希望離開這裡,不斷扭動着幾乎沒有知覺的身體,直到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這件事,卻沒有讓霍伊産生一丁點的疼痛感,因為這是在他的夢中。
人做夢的時候,是不會産生痛覺的,當然這是夢境裡。
霍伊喘了一會兒氣,感覺身體似乎漸漸有了知覺,這應該是好事。
門就在那裡,而且微微敞開着,他必須離開這裡。
這是一次艱難的嘗試,需要懷着堅定之心去完成,霍伊很清楚這一點。
此刻他意志堅定,不為外物所惑,不斷嘗試向前挪動自己的身體。
直到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腳踝:
“你要往哪兒走?”
霍伊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有兩個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那裡,彎着身子。
左黑右白,這裡指的是他們穿的衣服的顔色。
黑衣服的那個滿臉怒容,似是在怒其不争;
白衣服的那個面帶核善的微笑,似是在哀其不幸。
他們是誰?
霍伊腦海中忽然湧出一個念頭:
“他們是來害我性命的!
是賊人!
我得趕緊離開這裡!”
周圍的場景忽然變成了曠野,天空中布滿了繁星,霍伊在曠野中狂奔。
不,是飛奔,三個人在曠野中飛奔。
“停下!”
那兩個人在霍伊身後大喊。
天上有數以萬計的繁星在飛速移動,甚至比鐘表的秒針都要快。
在這個夜晚的曠野,空氣中滿是灰塵,霍伊的喉嚨漸漸地感到很是不舒服。
他的腿上、肚子上,甚至是手臂上,每一塊肌肉都在疼,但他依然竭盡所能地往前跑着。
氣溫正在逐漸上升,從霍伊身上滲出的汗水已經在體表變幹,仿佛他不曾流過一滴汗。
他時而在還算平整的道路上奔跑,一個長得像老婦人的人與他并肩奔跑。
她穿着病服,眼睛深陷在眼窩之中,眼神毫無生機,長着一頭花白的卷發,皮膚蒼白,面帶着微笑。
霍伊的家庭似乎從未介紹過,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開始了和娭毑相依為命的日子。
可惜的是,娭毑後來也去世了,正在考場的霍伊甚至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此刻看着身邊的老婦人,那張熟悉的臉讓霍伊漸漸放緩了腳步。
小黑和老白終于按住了霍伊的肩膀,但他們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和霍伊一起,注視着那個老婦人漸漸消失在遠處。
娭毑死前,一直希望霍伊能夠照顧好自己。
這件事困擾了霍伊很久。
霍伊忽然看了眼身邊的兩個人,他們分别是自己的感性和理性,他們便是他自己。
崎岖的土地上,前方的黑暗中隐約出現了燈光和發光的标牌,那上面似乎寫着“到此為止”。
似乎再往前奔跑,霍伊就會沖出自己的身體,徹底淪為斷線風筝。
霍伊揉着眼睛站了起來,依然是那個房間,他胸口的冰冷空洞正在逐漸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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