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跟蹤者就像尋肉的狗,死死咬住魏曜三人不放。看見三人沖進樹林,其中一人略微猶豫,就縱馬跟了上去,其餘三人相繼跟上。
魏曜的心跳就像鼓點似的,砰砰亂跳着。他的精神高度緊張,緊緊地攥着手中的缰繩。
經過一塊較為平坦的土地時,他稍稍回頭瞥了一眼,模糊的火光從他眼角一閃而過。已經離自己不遠了,對方正緊緊咬在他們屁股後面。
魏曜驅馬向前,前方是一塊巨大的聳立山石,他勒馬拐到了山石後方。天縱雪和曉月星辰也相當默契地躲進了山石之後。
一個呼吸後,魏曜聽到後方馬匹的蹄聲逐漸減弱,對方謹慎地選擇繞行,沒有直接沖進來。
“殺!”在追兵出現在魏曜視野中後,他再次策馬揚鞭向對方沖了過去。
魏曜自身沒有練過馬上的搏殺術,但前身有些練習,他還有肌肉記憶。所以他雖不熟練,但仍然還駕馭得住馬匹。
天縱雪和曉月星辰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早就提前下馬準備步戰。
幸好在這種山石遍地的地形裡,馬是沖鋒不起來的,所以步兵對騎兵最大的劣勢也就被消彌了。
如果三人合力是一把長槍,那麼魏曜此時就是三人中間那個最鋒利的槍頭。他一頭紮進對方陣型中,一劍掃蕩而去。
追兵中一人提刀招架,另一人拔劍猛砍向魏曜。剩餘兩人剛剛繞到此地,各提武器向魏曜沖來。
曉月星辰和天縱雪幾乎同時趕到戰場。魏曜持劍的手交錯不停,劍影舞動之下将對方兩人的攻勢悉數化解。
曉月星辰擡手一劍直刺馬頭,被提刀那人眼疾手快擋了下來。不過這就給了天縱雪機會,趁着提槍那人還在跟魏曜糾纏,她運轉氣力,揮手向馬腿斬出一劍。
劍體裹挾着劍風,嗖的一下砍在馬腿上。受傷的馬發出一聲悲怆的嘶鳴,擡起前蹄,卻一個踉跄,身子向地上摔去。
提刀那人沒想到天縱雪的攻勢那麼淩厲,他感受到身體傾斜,條件反射地從馬上跳下,竟然奇迹般地平穩着陸了。
曉月星辰想要趁他立足未穩補上一劍,但後方的兩人已經趕到,其中一人一把大刀縱劈向他。最後持槍的一人則借着馬匹奔跑的餘勢刺向天縱雪。
曉月星辰心中大震,斬向他的這一刀勢大力沉,還壓上了馬匹與人的重量,若是硬接,恐怕會被瞬間破防。但是情勢危急無法閃避,他竟在此時稍微呆愣了片刻。
戰場上每一時分都是無比珍貴的,曉月星辰的這一愣神,使得本就危險的情況愈發嚴峻。即将落在他頭頂的刀就像一頭覺醒的遠古兇物,心志不堅者但凡看一眼就會失去反抗的心思。
但曉月星辰發呆,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看到了契機。
在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他的腦中仿若一道電流閃過,思維變得前所未有的迅捷透徹。
他首先看到了那把刀,那把氣勢洶洶要把他剁成兩半的刀,可他的眼神一如往常般平靜。他就是這樣,隻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敏銳,而對其他的東西無感,甚至是遲鈍,包括他的命。
望着那把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向自己逼近,曉月星辰的内心卻越來越安甯,以至于波瀾不驚,仿佛此刻的自己并沒有在經曆生死危機。
然後,他就發現這把刀上似乎附着着什麼東西。是什麼呢?他的眼睛看不見,但腦海中卻自動構想出了那東西的樣子。那應該是一種勢,人馬沖撞的勢,奮力揮砍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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