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大腦中傳來一陣陣鋸子劇裂頭顱般的疼痛,他明明剛入睡,意識卻又在飛速凝聚。
他想動,卻無力掙紮,似被一股無形之力牢牢捆縛,任由大腦意識在鋸齒無盡的拉扯中碎裂再重組。
何夕凹陷眼睑上的睫毛微微顫動,一抹昏黃融入眼睑,他掙紮着張開雙眼,似觸電般意識瞬間凝固,無神的瞳孔映出一個羸弱的女孩。
女孩臉很髒,蒙着一層厚重的灰,枯黃的頭發粘粘,一股一股貼着頭皮,散發着腐乳般的酸臭。
女孩看着何夕咧嘴一笑,露出發黃的牙:“阿夕,你終于醒了!來,吃點東西。”
他此時也僅僅是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比女孩還瘦幾分,僅剩一層黑黃的皮,包裹着嶙峋的骨頭。
他緩緩伸出骨節凸出,如枯枝般粗細的手,顫巍着接過女孩遞過來的面包。
面包兩邊已經幹癟,中間夾雜着青黃色的黴斑。
他愣神地盯着手裡的面包。
“阿夕,快吃,你太瘦了,多吃些,我們才能有力氣逃命。”女孩舔舐着幹裂的唇角,昏暗雙眸滿含期待地看着何夕。
這個世界物質匮乏,發黴的面包也不知道女孩翻過多少具腐爛的屍體,才好不容易找到。
女孩叫何淼,是他在這個絕望世界唯一的親人。
何夕顫抖着舉起面包,擡起比巴掌還小的腦袋:“姐姐,你也吃。”
何淼栗色眼眸低垂,伸出布滿累累血痕的手掌,輕輕撫摸何夕的腦袋。
她緩緩接過面包,扯動身上發黃的衣襟,小心翼翼撇開面包,青黃色的黴屑在昏暗的光線中飛舞,最終附着在何淼破碎的衣襟上。
“這樣,我們一人一半,一起吃,一起長胖,一起活下去。”何淼歪着頭,笑容純淨而苦澀,瞳孔中似乎藏着星星。
可他從這個世界醒來,就從未看見過天上有星星,隻有無盡的昏暗。
他緩緩接過較大的一半面包,塞入發白的唇角,幹硬中夾雜着淡淡的苦澀。
他們沒有水,這個世界水比食物還要珍貴千萬倍。
這是個讓人窒息的世界。
他擡頭茫然看向窗外,灰沉沉的天與地,籠罩着一層永遠也散不開的濃霧。
他知道,這是末日的前夕。
“笃……笃……笃”
赤耳的警報聲似要震破天穹。
何淼翻身而起,顧不得舔舐衣襟上殘留的面包屑,抓起腐朽木頭上泛黃的背包,猛然一把拉起坐着木闆上的何夕,反手打開門,飛速往破碎的街道狂奔。
何淼已經形成本能的應激反應,這種情況每天都在反複經曆。
街上陸陸續續有身影跑出,他們茫然地仰望天穹,即使濃霧遮住視線。
“警報……警報……标号為10687的怪物出現在八區西北方三點鐘方向,雷達地理位置北緯45度,西經125度,請八區所有幸存者向第六區轉移……”
急促刺耳的警報聲穿透層層霧霭,在八區整個天穹中循環播放。
何淼停駐腳步,茫然地環顧四周,她根本分不清方向。
何夕拉扯何淼的胳膊,枯瘦的指頭,指向濃霧中的左前方。
何淼拉緊何夕,義無反顧地向左前方狂奔。
這個世界,隻有不斷地奔跑,才可能擁有一線生機。
地面千瘡百孔,大地極度缺水,土地形成魚鱗狀的裂紋,稍微不小心,就會随碎石泥土瞬間墜入無底深淵。
霧很濃,能見度不超過十米,兩側是連綿不斷的廢墟,這是座腐朽破敗的城市。
何淼不顧一切,用力狂奔,直至徹底沒有力氣。
她俯下身軀,大口喘息,還不忘舔舐額頭上滑落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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