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北府一丘八第一百三十六章最好将軍最好兵
三個時辰過去了,已近黃昏,烈日,汗水,讓人悶得透不過去,隊列中不時地有人暈倒,而剩下的人,則靜靜地站立着,一動不動,在他們的面前,孫無終和二十幾個護衛軍士,也是标槍一樣地站在面前,孫無終如同一頭野獸一樣,雙手背負于後,不時地從每一行,每一個新兵的面前經過,而那冷電一樣的眼神,任誰見了,都會心中一凜,菊花一緊。
“撲通”一聲,又一個新兵倒下了,那是一個看起來足有八尺高的大塊頭,就在劉裕這一行,孫無終一揮手,幾個兵士沖上前來,架着這人就拖了下去,一邊的一棵大槐樹下,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六七十個這種給熱倒,但情況并不嚴重的人,他們一個個哀聲歎氣,一邊喝着消暑的綠豆湯,一邊看着還站在太陽心裡的那些同伴們。
這已經是今天倒下去的第一百四十二個人了,剩下的人,還有二百三四十人,一半的位置之上,已經空空如也,孫無終搖了搖頭,走到了隊列前面,用掌心摩着自己的拳頭,不屑地說道:“這都是些什麼廢物,沒一個成器的,哼,本以為這些京口來的新兵裡總能有幾個能成才的,失望,太失望了!”
幾十道憤怒的眼神直刺向了孫無終,包括劉裕那不服氣的目光,孫無終一扭頭,看着這些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新兵們,這三個時辰裡,幾乎每個人都有親朋好友不支倒下,也有些叫苦的士兵,如魏順之那樣給拖去打了幾十軍棍,現在的孫無終,無疑是所有人最恨的對象,尤其是他說了這句話之後!
孫無終冷笑道:“怎麼,還不服氣是嗎?你們以為在老家搞了個什麼的講武打架大會,自己就是天下無敵,超級能打了?或者以為從北方南下,打過幾個馬賊土匪,就是精兵銳士了?我告訴你們,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沒有真正殺過人,舔過血的,根本不算真正的男人!你們以為到了戰場之上,靠那幾下子拳腳功夫,就能橫着走了?”
劉裕沒有說話,但是拳頭已經緊緊地握了起來,骨節作響,從小到大,在他的心裡,京口,家鄉就是個神聖的地方,侮辱他可以,但侮辱京口不行,前一陣裡沖上擂台,暴打刁球,甚至不惜與刺史為敵,不就是為了家鄉争一口氣嗎?
但是他也清楚,孫無終是有真本事的人,和劉牢之一樣,那種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殺出來的感覺,與普通人天生就是氣場不一樣,他這句話明顯就是沖着自己說的,目的是激自己出來,然後給自己一個教訓,如此,才能鎮得住這些新兵。
劉裕的心裡開始激烈地運轉,自己要不要出去和他較量一下呢,古之名将練兵,很多是殺人立威,也許謝玄很看重自己,但說不定孫無終和劉牢之反而會把自己看成以後的威脅,借機除掉,也未可知。自己要不要直接沖上去,與之一較高下呢?
正當劉裕猶豫之時,一邊卻傳來一聲雷鳴也似的暴喝:“橫不橫着走,看的是手下的功夫,小兵未必不如将軍,将軍未必勝過小兵!”
孫無終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轉過身,看向了來人,隻見一個年約二十,身長八尺有餘,鐵塔一樣的大漢,信步而來,他的面膛發紫,劍眉虎目,滿臉的橫肉,而一身黑色勁裝,根本掩飾不住全身上下的肌肉壘塊,随着他的舉手投足,骨節與肌肉一陣陣地作響,任誰見了,都不免要贊一聲英雄好漢。
劉裕在京口多年,見識過許多壯士,但如此壯碩的猛男,倒也是極為少見,隻不過此人眉宇之間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
孫無終冷冷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此時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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