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你是哪裡人?”
“回将軍,俺就是朐山縣本地人。”
“哦?那為什麼會參與東海起事?”
“張大頭領與徐二頭領他們是東海人,但手底下的人别說海州,什麼東平府,大名府的人都有。”
“哦?”
“山東這地方太亂了,從前遼國還未亡,宋朝官家在汴京的時候就開始亂了。山東既要支援河北的遼宋對峙前線,又得出人力物力讓趙官家享受,百姓日子過得太苦了,遍地都是盜匪。”
“到了金賊占了北地,山東先是被劉豫那厮刮地侍奉金人,飼養軍賊。後來又是宋金拉鋸,又是黃河改道決口,大水淹了一次,就有疫病,就有蝗災。好不容易活下來,前幾年,完顔賊又營造汴梁宮室,俺們……俺們……”
李秀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俺們這個破地,隻要有人舉旗,就一定會有人跟着造反,将軍,俺跟你撂句實話,俺不止跟着張大頭領,還在之前跟着開山趙造過反。将軍,在俺們這,老老實實種地的活不下去,隻有當賊,當匪,握緊了刀子才能活下去。”
劉淮将大槍挂在得勝勾上,肩上扛着一具極長的飛梯,默默的聽罷,終于長歎:“這世道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李秀:“确實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但是将軍,這句話不止你跟俺說過,開山趙也說過,可最後他被完顔奔睹用六匹馬拖死了;徐元也說過,他被徐文碎成萬段;張旺也說過,他的頭現在還在益都府挂着呢。”
在旁聽着的張白魚心中一動,看了劉淮一眼,覺得對方仿佛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他人不自覺的吐露心聲。
其實這并不是魔力,而是無論誰都會有傾訴的欲望,尤其是像李秀這種飽經風霜之人,自然會有滿肚子苦楚一肺腑的故事要吐出來。隻要能說出來,也自然會有一番交心。
“李三郎讀史嗎?”
“略略讀過一二。”
“你可知隋末大亂?”
“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可知道,從三征高句麗,開鑿大運河,到唐皇建業一統天下,究竟有多少人起事,想要改變世道?”
“這……”
“數不清是嗎?我也數不清。”劉淮喟然:“如那知世郎王薄,窦建德,杜伏威,他們起兵造反的時候,難道隻是想做皇帝?他們難道不知道造反十有八九會人頭落地?所憑的遍地哀鴻滿城血,無非一念救蒼生而已。”
饒是知道面前的劉大郎總是會吐出驚人之語,可聽到‘無非一念救蒼生’的時候,李秀還是在馬上呆愣了片刻。
習慣性的灌了對方幾碗雞湯後,劉淮也終于把話題轉了回來:“李三郎既是本地人,可會本地的歌曲?”
李秀點頭:“自然是會的。”
“唱兩遍,我們全軍一起來和。”劉淮含笑示意:“總該讓海州百姓知道,他們自己的軍隊打回來了。”
李秀懵懂點頭,打馬向前,揚聲唱了起來。
“月子彎彎照九州
幾家歡樂幾家愁。
幾家夫婦同羅帳,
幾家飄零在外頭。”
說實話,唱的很難聽。
這首民歌在靖康之後傳唱起來的,說的是家人别離,所以流傳很廣,也是朗朗上口,第二遍的時候,就已經有許多人跟着一起來唱。
劉淮也跟着唱了兩句,指了指身後一人:“管七郎,你也是海州人,有别的歌嗎?”
大名為管崇彥的管七郎驅馬上前,也不推辭,徑直唱道。
“臻蓬蓬,
外頭花花裡頭空。
但看明年正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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