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書博很有耐心:“就是,你長大後,想做什麼?”
小男孩不加思索地指着遠處巡邏的士兵:“我長大後,想摸槍。想學扔手榴彈。”
他舉起自己的手腕,不無惋惜地:“我的手腕太小了,哥哥們不讓我學扔手榴彈。”
祁書博雙眸一時暗淡了下來:“那你有沒有想過,當科學家,當工程師?”
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不知道祁書博說的科學家,工程師是什麼東西。
祁書博有點走神,喃喃自語:“我那邊的人喜歡進體制,當律師,當科學家……”
接下來的三天裡,小男孩有空了,都會往這邊跑。跟在機械臂後頭,漫山遍野地跑,當機械臂的跟屁蟲。
他一直以為機械臂馱着的飛機,是它頭上的裝飾品。
飛機還像镖器一樣,能投擲。
直到他看到無人機騰飛,縱橫千裡的那一刻,他在底下仰望着天空,雀躍地歡呼着。
可是後來一個星期裡,祁書博都沒有看到過小男孩的身影。
祁書博已經習慣了小男孩的身影。在他旁邊叽叽喳喳的,像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沒看到小男孩,有點不習慣,總覺得缺了什麼。
這天,他走到營地的廚房。
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五官深邃,身着白色棉質袍子,毛巾緊緊包裹着頭發,從廚房走了出來,差點撞上祁書博。
祁書博客氣地,邊問邊用手比劃着:“你好,有個小男孩,大概這麼高……瘦瘦的。”
“他說他平時在廚房打雜。”
“我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他還在這裡幹活嗎?”
男子打量了下祁書博,聲音粗狂:“亞裡是個孤兒,在營地裡好像也沒什麼朋友。你認識他?”
祁書博說:“我是來調試無人機的工程師。他平時經常過來玩耍。”
男子恍然大悟,顯然小男孩跟他提到過這事。
他神情有些低落,攥緊了拳頭:“敵營前天突襲,這次他們沒有奔着營地。”
“他們的飛機投擲炸彈,炸毀了我們的學校和醫院。”
“我們從沒想過,他們會針對我們的小孩和醫院裡的病弱。”
“學校因為這次空襲,死傷十幾個小孩。”
“亞裡不幸在空襲中受傷,搶救無效,宣告死亡。”
祁書博聽完,怔怔在原地。心髒像是被什麼揪緊,一時感覺呼吸都難受。
半天,他才恍過神來。
走回去的一路,他像是失了神,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的。
他恍恍惚惚走回了平時調試無人機的地方,在電腦前,坐了很久。
下午,菲特過來查看祁書博的開發情況。
祁書博見面就問道:“這兩天敵營是不是有突襲?”
菲特以為祁書博擔心自己的安全:“敵方時不時會展開襲擊。但是這裡是營地的腹地,受到層層保護。”
“前線會确保這裡的安全。”
祁書博沒有滿意這個答案:“你們的醫院和學校是不是剛剛被襲擊了?”
菲特沒想到祁書博會突然關心這個,拔高了聲音:“是啊,我沒想到他們這麼喪心病狂。”
“連小孩和病人,也不放過。”
“他們這是制造恐怖威懾,不會得逞的!”
“我這兩天都忙于這次被突襲的善後工作,一直沒空過來你這裡。”
“我這兩天也想過了,确實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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