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書記原來對老婆也很好的,因為老婆長得也漂亮,曾經給足了他面子,可是,生了三個女兒之後,他的脾氣就越來越暴躁了,後來,村裡不知道誰編了個順口溜:書記書記,心中有氣,娶了美女鬧洞房,笑聲未盡悲上臉膛,不知是女人肚子不争氣,還是自己那啥太沒勁,想想真是很怄氣,有錢有官也有勢,就是兒子不出世……計劃生育也來了,當了書記就不能再生,不然官也會沒的,書記想啊想,想得腦袋都爆了,離婚再娶吧,官也會沒的,最後隻有一招:逃生!老婆一懷上他便把她送到離村子很遠的地方去……
女瘋子就是村書記的第三個女兒,因為她小,隻好跟着母親一起“逃”,想起來了,這個村子全村姓柳,女瘋子叫柳燕,母親帶着她逃到了離北京很近的一個山村裡,因為那裡有個遠房親戚,有個照應,母親會繡花,懷孕的時候就靠繡花賣,掙點房租費和生活費……
柳燕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一幕,母親在生完小孩後無比虛弱,父親卻突然出現了。父親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二話不說,狠狠地扇了母親兩個耳光,嘴裡還罵罵咧咧:“怎麼淨生女兒!趕明兒給我淹死掉或送掉!”那一刻,母親的臉上寫滿了絕望和悲傷,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而父親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第二天就再也沒有了他的蹤影。
母親獨自坐在床邊,她的淚水已經流幹了,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助。望着襁褓中的孩子,母親心如刀絞,她怎麼舍得将自己的親生骨肉送養掉呢?這可是她用生命換來的寶貝啊!每一滴眼淚都仿佛在訴說着母親對孩子的深深眷戀和堅定守護。
柳燕逐漸明白了一些事情:父親對女兒的厭惡,讓他嫌棄着自己和妹妹。她默默地為母親遞這拿那,主動幫母親照顧年幼的妹妹。母親甚至連一天月子都沒坐,就開始操持起家務,因為她無法割舍對孩子們的愛。
柳燕從未見過母親的笑容,記憶中,隻有母親那無盡的淚水。月亮成了柳燕心中的恐懼之源,因為每當月亮升起,母親就會對着它流淌出汪汪的淚水。
為了生活,柳燕也學着村裡其他孩子的樣子,去撿拾垃圾換錢,無論是舊報紙還是舊瓶子。
自從小妹妹出生後,柳燕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直到她到了該上學的年齡,直到小妹妹五歲的時候……
柳燕和小妹妹有了割不斷的感情了,小妹妹叫柳思,因為年齡小,并不能體會母親的悲傷,她的笑是那麼甜美,她走路和說話的樣子是那麼可愛,她粘人,會對柳燕姐姐撒嬌,會求抱抱,看着她,心都被融化了……柳燕喜歡小妹妹,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妹妹,雖然自己和妹妹一樣的年齡就要幫媽媽幹活,但她卻不讓妹妹做一點兒事,她像大人一樣的疼愛着妹妹,她喜歡妹妹依偎在她的懷裡親切地叫她“姐姐”,喜歡妹妹用小手為她揩去臉上的汗水……
“姐姐,你流汗了……”“姐姐,喝水……”她雖然不懂得母親為什麼會悲傷,但她懂得關心人,尤其是姐姐。
如果不用為生計發愁,如果不用考慮生存問題,這樣的一家三口也是其樂融融的。沒有紛争,沒有算計,沒有妒忌……有的是相互關心,相互依賴……如果日子能一直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柳燕和柳思也能快樂地長大。
可是……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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