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馬上過來……”林惠如飛箭一般往樓下跑。
“林惠……你……”房東太太一臉狐疑,不知道生了什麼。
“我有事出去……”林惠顧不上回答她,便如疾風般沖出了門。
林惠跑到大街上,卻現德國青年依然站在原地,沒有離開。他見到林惠急匆匆奔跑的模樣,也立刻緊随其後。“生了什麼事,林惠?”
“有個朋友自殺……”林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在哪裡?”德國青年趕忙問道。
“qq街道号。”林惠這才回過神來,對自己的沖動有些懊惱,而德國青年的冷靜和周到讓她心生敬佩。
等林惠他們趕到的時候,彩芬已經被救護車送往了醫院。彩芬緩緩睜開眼睛,一見到林惠就如同見到了鬼魅一般,尖叫起來。“林惠,别相信美國人!别相信……”
彩芬的臉色在白色病床的映襯下,愈顯得蒼白如紙。林惠緊緊握住她的手,一旁的德國青年則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彩芬。
“剛才是他給醫院打的電話,他叫羅凡,彩芬,你看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你連死的勇氣都有,難道就沒有勇氣面對痛苦嗎?一切都會過去的……”林惠始終面帶微笑,輕聲安慰着。
汪秀靈也在一旁和聲細語地說:“知道嗎,你可以不珍惜自己,但要想想你的父母……”
“别提我父母!我沒有父母……!”彩芬一聽到“父母”二字,便怒目圓睜,青筋暴起,這讓汪秀靈和林惠感到十分詫異。
“我是孤兒!我是從孤兒院裡出來的孤兒!”彩芬掩面痛哭,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林惠和汪秀靈驚愕得如木頭人一般,她們終于明白了,彩芬為何如此偏激。她是孤兒,這便是她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知道嗎?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們生了太多女兒,隻想要兒子!可是計劃生育不允許,他們就狠心地把我們姐妹幾個抛棄了!我是被丢在北京一個胡同裡的,是好心的大媽把我送進了孤兒院……”
“你們知道我是怎樣長大的嗎?沒有父愛,也沒有母愛。天冷天熱,我不敢哭鬧;生病挨餓,我無處撒嬌。上學的時候,别人有家長陪伴,我沒有!晚上睡覺,别的孩子有父母講故事,我沒有!整個童年,我都在思念父母、尋找親人的痛苦中苦苦煎熬……”彩芬的哭聲越來越大,仿佛要将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部釋放出來。
林惠坐在那裡,身體微微前傾,她的目光專注而溫柔,仿佛在說:我在聽,我懂你。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理解,仿佛能夠透過彩芬的言語看到她内心的痛苦。她靜靜地等待着,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給予彩芬足夠的時間去傾訴。
終于,彩芬傾訴完畢,林惠輕輕地歎了口氣。這聲歎息似乎包含了她對彩芬的憐憫,也包含了她對自己過往的感慨。然後,她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我們的經曆是如此相似,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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