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叫聲,季文川擡頭,臉上馬上露出笑容,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女人正拎着一個包走過來。
“小姨,你今天怎麼來廠裡了。”
季文川跑到女人身邊,高興的眼睛都變成了月牙。
“我是給你爸爸送書,家裡沒人我就知道你也來這裡了。”
說着女人牽着季文川的手走進了門衛的屋子,屋子裡兩個值班員正拿着報紙打瞌睡,看到進來的人紛紛的打招呼。
季文川和小姨在長條凳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在包裡拿出四本書,最上面一本是已經破舊的康熙字典。然後打開季文川的書包放到裡面。
“這是你爸爸托我找的幾本書,你晚上拿回去。”
說着又在包裡拿出兩個紙包,一個裡面傳出嘩嘩的聲。
“這個是石蒜的花籽,你家鄰居的張奶奶讓我給帶的,說種在窗前能驅蟲子,都讓我帶了好幾次,這才找到,至于這個。”
說着,女人晃了晃手裡的另一個不大的紙包,一臉笑容。
“這是我們文川最愛淘氣糖。”
季文川聽到是淘氣糖,馬上拿到手裡,臉上都變成了傻樂,然後小心的打開了紙包,果然裡面包着是小淘氣糖。
季文川在小姨的臉上親了兩下,又趕緊看手裡的紙包,舉起小手。
“一塊,兩塊,三塊.....。”
十塊糖躺在紙包裡,季文川拿出一塊,看樣子是打算吃,随即抿抿嘴,又放回了紙包裡,又嚴嚴實實的包好。
“怎麼文川,不吃呢?”女人問道。
“晚上回家在吃。”
說完季文川把兩個紙包都放到自己的書包裡,把書包扣扣上,又像是不放心,扯了扯,看到不會斷開才滿意的抱着已經沉了不少的書包。
随後又和小姨聊了一些家裡和學校的事情,小姨也就回去了。季文川在門衛的門口玩也都斜背着自己的書包。
在廠子深處,一個車間内,一群人正在緊張的忙碌着,前不久運來的廢舊機器都已經拆卸的差不多了,剩下最大的一個家夥正停在車間中間的滑道上,四面都緊緊的固定着,一群人都圍繞它轉圈,這是有六七米寬的機器,外表明顯很老舊了,淺綠色露出斑斑點點的鏽迹,仿佛用手一碰就會掉渣一樣。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機器卻讓在場的人都難住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找到這個機器有任何的接縫,就是一個焊點都沒找到,整個機器就像是一個整體一樣沒有一絲的縫隙,廠裡的兩個老技工也是圍繞着這個機器轉了一圈又一圈。
“去,把高腳梯子拿來。”
一個有花白頭發的老技工說道。
邊上兩個工人放下手裡的工具,趕緊跑出車間,過了一會,兩個人擡着一個梯子回來。
架好了梯子,兩個扶着,老技工身手利索的爬上梯子。機器的上端,有很多的表盤和按鈕,可是表盤的玻璃滿是黃色鏽迹裡面指示數據完全是看不到了,各種按鈕更是鏽死,怎麼按都按不動。
老技工用手在其中一個表盤上來回的蹭了蹭,也隻是模模糊糊看到一個指針。
老技工皺着眉頭蹲在這個大家夥的頂端,又轉身看看别的地方,兩隻手挨個按鈕試着按了過去,嘴裡嘀咕着。
“這是個什麼東西。”
過了好一會,老技工下了機器,又和另一個技工商量一下,最後決定用氧氣焊槍先割開一小塊,看看裡面什麼情況。
一群人開始動手,在機器下方的地方找了一個位置,開始切割,炙熱的焊槍一點點的移動着,眼看着就要割出來一個手掌大小的洞口。
“停下。”老技工趕緊喊道。
操作員趕緊停下關閉了焊槍,之間剛剛割破的機器靠下的位置慢慢流出了一些液體,深紫色顔色如融化的塑料十分緩慢,一群人都圍攏來過來。
“這是?什麼?”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論着,老技工随手拿起身邊的一根鐵線,向着流出的液體伸過去,碰到液體後老技工甩手扔掉了手裡的鐵線兩隻手不斷的揉搓着,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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